呃呃……
沐英窘了,“我也就随口一說,您看怎麽吃,我們都聽你的。”
“聽我的最簡單,直接扔進火裏,烤熟了就可以吃,”九兒朝他擡了擡下巴。
“啊!就這樣?”沐英有點心理不平衡,好歹也是他千辛萬苦抓來的,再怎麽着也該弄個複雜的做法才是。
“不然呢?”九兒挑眉看他。
“那好吧!”迫于威壓,沐小爺隻能忍氣吞聲,把衣服裏的螃蟹跟大蝦直接丢進火裏,再把衣服擰幹,挂起來晾曬。
範雲祺覺得有必要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我們與你們之間,并沒有深仇大恨,隻是遵循師傅的命令,現在大家都經曆過一場生死惡戰,元氣大傷,我不會在這裏對你們動手,你們也不必對我防範。”
鳳雲景嗤笑道:“你現在根本動不了手,雖然你服了解毒的藥丸,但野毒蜂的藥性,可不是那麽容易解的,你自身難保,當然不敢動手!”
範雲祺無力的笑了,“五皇子眼力非凡,在下佩服,那麽五皇子現在是要對我們動手嗎?”
“動什麽手,快點吃東西,螃蟹都煮好了,”九兒不客氣的打斷他們。
從火堆裏扒拉出烤的紅通通的螃蟹跟大蝦。
螃蟹扔給沐英一隻,給了祁禦一隻。
大蝦數量也夠了,便大方的扔了兩個給範家師兄妹。
沐英不爽了,“爲啥要給他們?”
九兒白了他一眼,“吃多了壞肚子,笨蛋!”
尤其是螃蟹,這麽冷的天,吃這種生冷的東西,萬一壞肚子,連草紙都沒有,難道要用土疙瘩擦屁股?
祁禦倒是不在意什麽壞肚子,有的吃,還是别人給他烤好的,他心情很好。
也不在意自己的手髒,徒手撕開蟹殼,便吃了起來。
鳳雲景也閉嘴了,動作優雅的剝開了蝦殼,自己卻沒有吃,而是遞給了九兒,然後從她手裏拿過未剝殼的蝦子。
九兒愣愣的看着他的動作,不明所以,“我自己會剝。”
鳳雲景看她一下,沒有說話。
祁禦很快将一隻螃蟹吃的幹幹淨淨,九兒餘光瞄見他吃完了,順手遞上自己随身攜帶的水壺,裏面裝的是涼白開,一臉的好心,“喝點水吧!”
說真的,祁禦有點受寵若驚,挑釁的對鳳雲景揚揚眉,一臉風騷的接過水壺,“謝了小美人。”
鳳雲景心中郁悶,忍不住小聲質問九兒,“爲何要給他水,他不喝水也死不了,你犯不着這麽關心他!”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互相爲難呢,我這個人心腸很好的,”九兒将水壺拿回來,倒了些水清洗了壺口處,然後仔細蓋好,将銅壺扔進了炭火堆裏。
祁禦看着她的動作,覺得有點奇怪,“剛才爲什麽不加熱?”
“我忘了,”九兒雲淡風清的回答了他。
祁禦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過多的在意,吃了點東西,他能休息片刻了,今日實在太過疲憊。
範雲祺覺得有必要感謝九兒,“雖然這麽說有點矯情,但我還是想說,今日你幫了我們,他日我會放你一命。”
“那就多謝了,”九兒沒有太多的在意,她在等着祁禦遭殃。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溫度也越來越低。
衆人身上的衣服被烘幹了七八分,身前圍着火,倒是挺暖和,但身後是一片漆黑,又冷又濕。
範玉兒冷的受不了,縮進師兄懷裏,抱着他取暖。
鳳雲景像是得到啓發,朝九兒朝近了些,籌措了片刻,頂着一張紅透的臉,問她,“需不需要我幫你取暖?或者……你也可以靠着我。”
沐英裝作聽不見,抱着金毛,一人一猴,縮在九兒搭的吊床上取暖。
九兒看他紅透的臉,有點想笑,“不用了,你沒看見我搭了草棚嗎?你要是也冷,可以進去一起睡覺。”
一起睡覺?
這四個字有那麽一丢丢的敏感哦!
鳳雲景當然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
可他忍不住不想多,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同睡一室,難道不值得他想歪嗎?
九兒沒管他怎麽想,徑自弄了些炭火,放在草棚外面,以驅趕山裏的野獸。
她搭的草棚,是用三根粗樹枝拼接,外面用樹葉蓋住,可以很好的保溫。
地面上也鋪着厚厚的樹葉,再弄些幹草,睡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草棚裏面的空間不大,如果是一個人睡,可以輕松的翻身,可要是兩個人睡,隻能一動不動的仰面躺着,半點都動彈不得。
鳳雲景擠進來的時候,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
自從遇到九兒,他似乎都在依靠九兒,才能生存下來。
說的不好聽點,這就是吃軟飯啊!
想到吃軟飯幾個字,鳳雲景的心情瞬間陰暗,好似快要下起狂風暴雨。
九兒沒怎麽在意他的想法,用脫下的外衣做被子,蓋住自己。
她也帶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不過都已經濕了,現在也不能蓋,都在外面晾着呢!
身邊躺着個男人,縱然她心再大,也難免會感覺到不自在。
鳳雲景陰暗的心情,在她不斷扭動中,慢慢破功,“你動什麽?”
“呃,好像有蟲子鑽進我衣服裏,”九兒暗暗慶幸天太黑,身邊的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她這麽一說,鳳雲景也感覺身上癢癢的,又說不清是哪裏癢,總之,就是癢,“你抱來的幹草,可能不太幹淨,應該放在火上熏一熏。”
九兒聽他這麽說,有點不高興了,“不幹淨又能怎樣,能睡覺就成,講究那麽多幹嘛!”
九兒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盡快熟睡。
鳳雲景很冤枉,他隻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沒說嫌棄啊?
九兒也奔波了一天,沒努力片刻,便沉沉的睡着了。
不過她雖然睡着,卻也留了幾分神識,警惕着四周。
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有金毛在,猴子的警覺性,是人類不可比的。
她是睡着了,鳳雲景卻遲遲無法熟睡。
聽見身邊輕淺有節奏的呼吸聲,再一想到,他的手邊正躺着一個女子,中間幾乎沒有隔開,他一動,便能碰到她的手臂。
這樣的情景,他如何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