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還在繼續,沐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們說的洛黎,可是咱們北梁的洛黎?那小子不是在大渝的京城嗎?怎麽又到了關陽城?”
鳳雲景抿嘴一笑,“不是他還能有誰,他那個性子,是哪裏熱鬧往哪湊。”
正說着,樓上緩步走下來一位蒙着面的美人。
葛長老見着她下來,趕忙站起來,“小姐,你受傷了,怎麽能下樓,有什麽需要讓下人去辦就是。”
莫亞氣呼呼的在位子上坐下,露在外面的一雙美目,飽含怨恨,“本小姐趕了大半個月的路,好不容易到了關陽城,倒被他們趕出來,還将我打傷,葛叔叔,這口氣,你一定得爲我出!”
“這是自然,”葛長老連忙點頭,心中卻不以爲然,若不是她嬌縱的性子,硬闖進關陽府,還将人打傷,憑公孫靖的性情,沒将他們趕出關陽城,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公孫靖會對一個女人言聽計從,以前的公孫靖,從裏到外都是冷的,不近人情,不理人事。
如今親眼見到了他的變化,可事實又讓他們心中不爽,隻因那個讓公孫靖另眼相待的人,是一個卑賤的小村姑。
連他們夷族的小姐都看不上,眼神可真有問題。
“小姐,此事需得從長計議,急不得,男人都喜歡溫柔娴熟的女子,小姐若是還想公孫靖對您改觀,最好還是得改改您的脾氣,否則……”否則隻會讓男人更加厭惡而已。
關乎莫亞的面子,葛長老最後一句沒有說。
“這個我知道,”莫亞小聲的辯解,“可他連讓我表現的機會都沒有,我怎麽才能讓他改觀呢!”
自打莫亞坐到客棧的大廳中,一些貪戀她美色的眼神,便會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
莫亞的穿着依舊大膽熱辣,露在外面的小蠻腰,白皙纖瘦。
關陽城的男人們,哪裏見過這樣的裝束,簡直比青樓女子穿的還要大膽。
莫亞從走下樓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男人們熱辣的視線。
臉上被蒙了面紗,紅腫的下巴,也不會有人看到,反倒是一雙美目,因爲受傷的緣故,始終噙着一汪水,波光流轉間,足以讓男人們心生憐惜,恨不得将她攬在懷裏好生安慰一番。
莫亞在夷族中,也稱得上夷族第一美人,對男人們的愛慕眼神,她欣然接受。
葛長老倒是沒有注意那麽多,他已有了合歡散,現在缺的,便是一個契機,“此事急不得,你剛剛得罪了他的夫人,又打傷了人,還是緩一緩,過幾日找個合适的時機,再約他吃頓飯。”
莫亞的心思已經飄遠了,她發現坐在廳中一角的兩個人,無視了她的存在,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不僅如此,她更發現,那位身穿着暗紫雲紋錦袍的男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與公孫靖不相上下,卻風格迥異。
有些人,與身俱來的尊貴風度,是普通人裝也裝不出來的。
莫亞心中起了好勝的心思,當然她也想結實更多的權貴男子。
似乎有了這種襯托,才能顯得她的與衆不同。
莫亞站起身,理了下自己的衣擺,故意将胸前的衣服,往下扯了扯,讓胸前更顯得飽滿。
他們夷族的女子都是如此,在族裏,她這樣的穿着并不顯得異類,可她忘了,這裏是關陽城,若是露的太多,那就不是性感,而是放蕩。
沐英側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的笑,“主子,那位美人過來了。”
鳳雲景嘴角慢慢勾起,妖孽而魅惑。
莫亞走近他們,想起葛長老說的,關陽城的男子更喜歡女人溫柔,便做作的放軟了聲音,“兩位公子是從哪裏來?關陽城本地人嗎?小女人遠道而來,并不了解關陽城的風土人情,兩位可否爲我解釋一二?”
雖說是放軟了聲音,但她骨子裏的高傲,還是多多少少能聽出一些。
沐英低着頭抿茶,其實是遮掩嘴角的笑。
鳳雲景掃了他一眼,沐英立馬冷下眼,闆起臉,不客氣的趕人,“我們二人也是遠道而來,也不了解關陽城的風土人情,姑娘找錯人了,還是找别人吧!”
沐英說話的時候,眼睛是不敢看莫亞的。
往哪看呢?
看臉?看胸……還是看腰?
所以,沐英的眼神是飄的,飄啊飄,眼珠子轉來轉去。
他自己覺得這叫非禮勿視,要是從莫亞的角度來看,完全是不是那麽回事。
瞧瞧這男人的眼睛,骨碌碌的在她身上打轉,要是換個人,比如他身邊這位公子,莫亞不僅不會生氣,反倒會認爲是她的美色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莫亞心中一怒,手的反應比腦子還快。
啪的一巴掌,甩在沐英臉上,直到沐英打的一臉懵逼。
他沒能躲開的原因,一是因爲對方離的太近,二是,他對女人沒防備,所以才會中招。
鳳雲景眸光漸漸變深,這個沐英,跟着他越久,機敏的反應,越是退步,現在竟還被女人扇了耳光,叫他顔面何存。
鳳雲景已經在考慮,是否要将沐英調回去,再換個人跟在身邊。
沐英在短暫的愕然過後,很快便找回神志,一把抓住莫亞還要再打過來的手,語氣森冷,“你這女人發什麽瘋,腦子有病吧!”
“你才有病!誰讓你盯着本小姐看的,本小姐也是你一個奴才能亵渎的嗎?”莫亞手腕被他抓疼了,口無遮攔的罵。
沐英氣笑了,輕蔑的反擊道:“看你?你果真是腦子有病,到了關陽城的地界,還穿的個賣身女子似的,我可不看你,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莫亞被打擊到了,“你……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難道不是嗎?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城中的青樓瞧瞧,看看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賣身就賣身,還搞的跟貞潔烈女一樣,”沐英也是個嘴毒的家夥,罵起人來毫不留情,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活了二十幾年,居然被個女人當衆打了耳光,還是個頂冤枉的耳光,他能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