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沁兒朝他走近,臉上已沒有了笑意,“你整天就知道看熱鬧,司徒先生說的也沒錯,你空有一身力氣,卻用不到點子上,武功也不是出類拔萃,字也不識一個,這樣下去可不行。”
胡子義蔫了,“那你要我怎麽辦,小爺二十幾年就這樣過來了,也沒缺哪少哪。”
卓沁兒有點恨鐵不成鋼,“不會可以學,現在學也來得及,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教你識文斷字。”
“啥?你讓我識字?”要不是手被綁着,胡子義真想掏掏耳朵。
“識字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瞧瞧這府裏的人,有哪個是不識字的,除了你,如查你還想跟我好好過日子,從現在開始,就得聽我的,否則……否則……”卓沁兒垂下頭,咬着嘴唇,委屈的想哭。
胡子義最見不得她的眼淚,再硬的心腸也得化成了一汪春水,“好了好了,我答應就是,你哭個什麽勁,爺最見不得女人哭了,還不快給我松綁!”
卓沁兒面上一喜,快步跑過去,解了他的繩子,“你既已答應了我,可不許反悔,從明兒開始,跟着我學寫字,不準再亂跑!”
胡子義盯着她破涕爲笑的小臉,晶瑩的淚珠兒還在眼睫上挂着,看的人心癢難耐,“娘子,比起學寫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比如生兒子……”
卓沁兒氣的敲了下他的大腦袋,“大白天的,你就不能正經點嗎?快跟我回去!”
她不由分說的将胡子義拖走了,連個猶豫的機會都沒給他。
另一邊,司徒逸帶着苗焱去了後院,當看見主上蹲坐在門口時,他很不厚道的笑了。
公孫靖其實也不是蹲坐,他是趴在門外偷聽,想知道小娘子跟妹妹都在說什麽,有沒有說他的壞話。
他太清楚蘇離的心性,這小丫頭心思太難琢磨,時而對他很滿意,時而又用懷疑的目光看他。
再有一點他敢肯定,隻要她覺着公孫靖對姐姐不好,小丫頭一定會決然的将蘇桃帶走。
對于這麽一個時刻想着挖他牆角的小丫頭,公孫靖其實恨的牙癢癢。
蘇天寶啃着糖葫蘆,從外面回來。
叫了公孫靖回來之後,也不知道他野哪去了,一身的泥,頭發也被抓爛了。
司徒逸在他經過身邊時,一把将他抓住,開始跟他談條件,“臭小子,你能不能進去把你二姐叫出來,我有話跟她說。”
蘇天寶睜着純真的大眼睛,筆直的看着他,“我有什麽好處?”
司徒逸被他氣笑了,敲了下他的額頭,“你還真是會趁火打劫,隻是讓你進去叫個人,幾步路,一句話的事,你倒跟我談起條件來了,跟誰學的,讨打!”
蘇天寶張嘴咬下一個山楂,很平靜的沉述一個事實,“我要告訴二姐,你打我,打我腦門,我大姐說了,腦門是很重要的地方,不能随便打,有人被打了腦袋,變成傻子!”
“你想訛我?”司徒逸不敢相信他的小腦袋裏都裝了什麽,武功沒學會,性子倒是越來越鬼精,還學會威脅人。
“不是訛你,這個事實啊,你剛剛明明就打我了,二姐,有人打我……”蘇天寶脖子一伸,就要朝對面喊。
“小祖宗!”司徒逸一把捂住他的嘴,壓根搞不清這小子究竟想幹嘛,根本不按常理出版啊!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蘇離怒氣沖沖的殺了過來,“司徒逸,你欺負我弟弟幹什麽!”
門開的同時,一個身影及時閃了進去,轉瞬間,門又合上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蘇離是沒注意到,司徒逸也沒察覺。
隻有眼力過人的苗焱,跟鬼精靈的蘇天寶看見了。
“沒啊,誰欺負他,是他欺負我還差不多,”司徒逸笑的十分尴尬,讪讪的在摸了摸鼻子。
蘇離一把拉過蘇天寶,又防備的盯着站在司徒逸身後的苗焱。
此人内力深厚,武功同樣深不可測,不是個小角色。
蘇天寶很淡定的又咬了一口糖葫蘆,“二姐,是他讓我把你叫出來,瞧,我任務完成了,呵呵!”
蘇天寶笑的很開心,司徒逸聽的卻很蛋疼,他發誓,以後再不找蘇天寶幫什麽忙了。
“你找我?”蘇離目光沉沉的看着司徒逸。
“呃……是,好像是……”司徒逸忽然詞窮了,對着蘇離的那雙眼睛,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心髒在胸腔裏撲騰撲騰的跳,害他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
蘇離覺得莫名其妙,這人最近越來越傻了,偶爾還傻的比較狠,像個傻缺似的,“既然沒事,那我回房了,你不許欺負天寶!”
司徒逸在她轉身時,看見她衣擺下,被劃破的衣服,終于找到了親近她的借口,“怎麽沒事,你胳膊上的傷怎麽樣了,給我瞧瞧。”
他作勢要去抓她的手腕,被蘇離躲開了,回他一個清冷的笑,“我的事,以後都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會處理!”
司徒逸站在那,心也跟着她離開的步伐,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沉的不見底。
苗焱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們之間的事,見蘇離對公子不敬,他心中難免憤慨,可是他作爲下屬,無權幹涉主子的私事。
正在他郁結不已的時候,另一個人也被趕出了門。
公孫靖站在門外,摸了摸鼻子,一擡眼,發現司徒逸等人都在看着他,隻好悻悻的遮掩道:“呵呵,夫人今天心情不好,你們都别惹她啊!”
蘇天寶很淡定的瞅他一眼,咬一個山楂,“阿姐生你氣了,又沒生我的氣,阿姐還說晚上帶我做燒烤呢!”
這種天氣,在後院,弄上一堆炭火,烤些肉啊,魚啊,玉米什麽的,肯定是很香的。
公孫靖也知道這事,本來是昨兒計劃好的,誰知道今兒發生這麽多事。
傍晚時分,蘇桃終于睡夠了,招呼天寶跟蘇離,一起到後花園燒烤。
爲了熱鬧,又讓人通知了胡子義跟卓沁兒。
胡子義被卓沁兒關在家裏,抱着毛筆,埋頭寫寫畫畫,在他腳邊已堆了近百張紙,跟塗鴉似的, 根本看不出寫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