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眼睛緩了好一會,才勉強能睜開。
眼前的落風寨,破敗的出乎他的意料。
這……這也太破了吧?
寨子是由木料搭建而成,這應該是之前寨民們留下的,後來被他們霸占,山賊們也不懂得維修,木質房屋時間久了,材料腐爛。
有些快要倒塌的木屋,用木頭撐着,隻要不倒便可以了。
山賊們也不在意幹淨衛生什麽的,寨子裏雞鴨豬,四處亂飛。
他們餓了,沒糧食了,直接抓來烤了吃,這些也都是從山下搶來的。
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也無一不是搶來的。
無事可幹的山賊們,聚在一起賭錢喝酒。
看見麻子帶回來的人,山賊們有的奸笑,有的摸着下巴打量,完全是一副打量貨物的眼光。
“喲,麻子,這回釣了個大的,老大賞你的酒,别忘了兄弟們啊!”一旁坐在木屋前的男人,笑着打趣。
麻子嘿嘿的笑,“成,今晚點了柴火,咱們不醉不歸!”
另一人瞅着大熊,又瞅着細皮嫩肉的司徒逸,銀笑道:“大熊啊,今晚可要悠着點,瞧瞧這位小哥的身闆,隻怕禁不住你的折騰喲!”
大熊放聲大笑,“那是自然,小爺一定會好好疼愛他!”
蘇離垂着的眼中,劃過一道殺意,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變了。
司徒逸一個哆嗦,因爲離的近,所以他感覺到了蘇離氣息的變化,被綁在身後的手,悄悄的摸上蘇離的手,并緊緊的攥住,示意他沒事,不用理會。
怎麽可能沒事,他是何等驕傲的人,爲了幫她鏟除山賊,連這樣的侮辱都忍下了,說明什麽?
蘇離心中泛酸,覺得對不住司徒逸,暗暗想着,等出了這裏,以後一定要對他好些,不對他發火了,其實這位大叔還是不錯的。
如果司徒逸此時知道她小腦袋裏的想法,估計會郁悶而死。
麻子一路跟人打哈哈,直到将二人帶至一處青磚壘起的小院前,
相比之前那些破敗的木屋,這間小院無疑是豪華别墅。
“老大,獵物帶來了,”麻子站在門口朝裏面喊,似乎不敢進去。
倒是大熊推開門,大聲嚷嚷,“老大,這兩個都是大貨,兄弟們等着分吃呢!”
随着他們二人的聲音落下,小院裏走出一個人。
此人的形象颠覆蘇離對山賊的理解,誰能告訴他,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甚至手裏還捧着一本書,身着青色長袍,施施然走來的男子,竟會是落風寨的老大?
司徒逸想的比較深遠,他仔細辯認此人的眉眼,确定并不認識他。
而且看久了,便會發現,此人的書卷氣質,有點假。
麻子臉也瞪大了眼,有些受不了的嚷嚷,“老大,您今兒又是演哪出,瞧這一身的衣服,難道您沒覺着别扭?”
大熊則是雙眼發亮,“老大,您這個模樣,倒是挺俊俏的。”
僞書生似是不高興被人拆穿,眉頭皺起,“再用那種眼神看爺,爺會讓你再也看不見!”
大熊噤聲了,後退了幾步,看的出他很畏懼僞書生。
“今兒的獵物就是他們?”僞書生打量着司徒逸二人,在司徒逸臉上停留最久,眼底深處有那麽一抹嫉恨。
蘇離不着痕迹的跨前一步,将司徒逸擋住,面色冷然的看着僞書生,“我們二人隻是路經此地,身上帶的銀子不多,但也不少,況且我們并非關陽本地人,你又何必爲難我們,拿了銀子放我們離開,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
僞書生看着蘇離清冷的小臉,似是有些不可思議她會說這樣的話,“你覺得,你們現在還有資格跟本公子談條件嗎?入了落風寨的人,生死已不由你們,至于要怎麽處置你們二人,且等本公子想好再說,麻子,将他們先關起來!”
僞書生多多少少也有點眼力見,看出二人并不尋常,便多了個心眼,想着先觀察兩天再說。
看着到嘴的美味被帶走,大熊很不高興,憋屈着撓了撓胯部,“老大,小的今天可是立了功的,把他賞給小的玩吧?”
僞書生瞥他一眼,“再啰嗦一句,本公子割了你的禍害根!”
大熊趕緊捂着裆部,一雙熊眼瞪的老大,“這可不能割,老大饒命,小的這就閉嘴。”
僞書生冷哼了聲,晃着腦袋,搖着手裏的書,轉身往回走。
另一邊,蘇離跟司徒逸被關進一間簡易的牢房。
其實也是一間木屋,經過改良之後,設成了牢房的模樣。
除了他們二人,牢中還關着幾個人。
從衣衫穿着上就能看出,這幾人都是富貴人家出身,十有八九是在等贖金。
麻子臉将他們二人推進去,又威脅了一番,松開他們手上的繩子,才鎖上門走了出去。
看守的兩個小喽啰,在距離牢房不遠的地方,弄了個破桌子,擺上兩盤菜,弄一壺好酒,邊喝邊看着犯人。
司徒逸扭過頭,瞅着牢中的幾個人,眉頭深深的蹙着。
這下遭了,本以爲他們會被單獨關起來,方便蘇離單獨行動。
哪成想,竟然這麽多人同一牢房,就算避得了看守的人,那這些同病相連的人要怎麽辦?總不能将他們全打暈吧?
司徒逸的煩惱在蘇離眼裏,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她一點都不煩惱,四下看了看,找了處幹淨的地方,盤腿坐下,閉目調息。
就算要有所行動,那也得等到晚上,現在可不成。
司徒逸可沒她這般潇灑,看着地面潮濕,還有一股子腐敗的味道,他根本坐不下去,隻能靠着圍欄站着。
其他幾個人,對他的行爲不以爲意。
連闆凳都沒有的地方,能堅持站多久?
果然,不一會,司徒逸便堅持不住了,身子開始往下滑。
對面那幾個圍在一起的人,似乎經過幾天的相處,有了一定的默契,開始不約而同的嘲笑司徒逸。
“喲,還當自己是貴公子哪,再貴也沒用,到了這裏也别裝樣子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還兩說。”齊永吐了口唾沫,有些恨恨的盯着司徒逸身上的衣服。心裏盤算着,有沒有可能把他的衣服搶來,山中到了夜裏溫度低,那幫山賊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再熬下去,不被餓死也得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