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主上精明,以後京城來多少,咱們收多少,不過還得多造些兵器,船運的事,夫人還能管嗎?”胡子義很操心,其實他挺想到江上看管船運的,到時遇着江匪,也好跟他們幹一架,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這個……還不清楚,要不您在這裏等一會,夫人很快就能出來,”袁七不敢多言,夫人的事,現在整個府裏也沒人敢說話,就連主上,有時也得借用林氏老兩口才能擺平。
卓沁兒始終坐着不說話,雙手掩在袖子裏,緊緊揪着,也不知是揪着她的心,還是揪着她的情。
圓兒是偷偷跑來的,她想見公主一面,莺兒的傷勢不緻命,她已經去看過了,就是得卧床半個月。
她擔心公主受欺負,冒着被責罰的風險,溜到廳堂。
遠遠的看見公主一身素裙的坐在那,發髻也沒梳好,她那個心哪,别提多心疼了。
“公……公主……”圓兒哭哭啼啼的跑過來,跪在卓沁兒的腳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還有兩個老嬷嬷也一并跑了過來,跪在卓沁兒跟前,她們覺得沒照顧好卓沁兒,讓她吃了苦,她們對不起皇上的囑咐啊!
“都哭什麽,别哭了,本宮不是還好好的,”卓沁兒心裏那個酸啊,想着一路走來的艱辛,旁人的白眼嘲諷,還有最後落到胡子義手裏,越想越傷心。
胡子義瞅見這幾個女人哭成一團,納悶極了,難道他是惡魔不成?
“行了,都哭個什麽勁,老子又沒吃人,也沒打人,不是都好好的嗎?”
卓沁兒用含淚的眼神瞪他一眼,“你……你還好意思說!”
這一眼,可把胡子義的心都給看化了,“老子不說了,成不?你們盡管哭個夠。”
圓兒仰起小臉,也憤恨的瞪着胡子義,“你……你是不是欺負我家公主了?如果你敢欺負公主,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胡子義怒了,拍桌而起,“你他娘的說什麽呢!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欺負她了,老子寶貝她還來不及呢!”
這一拍,直把幾個女人吓的抱成一團。
蘇桃進來時,看見這一幕,十分煩躁的皺起眉。
公孫靖何等的精明,真正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直起腰,冷淡的掃了一眼廳堂裏的衆人,淡淡的說了一句,“都吵夠了嗎?”
還是将軍大人夠威懾,胡子義腦袋一縮,立馬不敢吭聲了。
幾個女人也忍不住直打冷顫,比起胡子義的咆哮,公孫靖的冷漠更具殺傷力。
胡子義縮了縮脖子,他跟着公孫靖時間不短,怎會感覺不到主上此刻的怒意,主上不高興了,現在惹不得。
蘇桃走進來後,淡淡的掃了眼哭泣的幾個女人,又在胡子義臉上停留了片刻。
還沒等她開口,袁七從外面匆匆跑進來,“主上,夫人,外面有人拜見!”
“是誰?”公孫靖神色冷淡的問。
“是穆家的人,好像是來找穆将軍的,”袁七如實回答。
“請他們進來吧!”
“是!”
袁七跑出去沒一會,便匆匆領進來兩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年青男子。
“在下穆丁山見過公孫将軍,公孫夫人,這位是我家小兒,穆蓮生,”中年男子說話語氣不卑不亢,态度雖恭敬,卻多了幾分淡然。
“在下穆蓮生,見過将軍,夫人,”年青男子也一并抱拳彎腰,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溫潤似玉珠,像琴似筝。
長相也不錯,與穆青有幾分相似,但比起穆青眉宇間的輕浮,此人無疑多了份沉穩。
公孫靖臉上沒過多的表情,“坐着說話吧!”
“多謝将軍!”穆丁山仍舊不卑不亢,領着穆蓮生,撩起衣袍,坦然落座,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裏。
坐下之後,穆丁山父子都悄然打量了蘇桃一眼,看過之後,二人眼底似乎都有幾分失望,那是跟他們心中所想有了差距,才會失望。
等他們二人再擡頭面對公孫靖時,眼中顯然沒了蘇桃的存在。
“你們二人有事?”公孫靖眉間清冷,聲音低沉。
穆蓮生站起來,抱拳回話,“公孫将軍,我們父子此行,是來尋找穆青的,家兄在外已有幾年,眼下父親年紀也大了,盼着兒孫繞膝,可是長幼有序,家兄的婚事自然要辦在前,可否請将軍讓家兄随我們回去,成了親,落了家,再爲将軍效力也不遲。”
穆丁山淡淡的坐在一邊,捧着下人端上來的茶,不動不語。
當看見茶杯中的粗大茶葉時,眼中明顯閃過不喜,這種粗劣的茶葉,連穆家的下人都不會喝。
聽說公孫靖娶了個村姑,果真不假,連品味都變的庸俗到了極點。
穆丁山放下茶杯,連端着都嫌降低自己的身份。
蘇桃靜靜的歪坐在一旁,眼中帶着笑,好似觀戲的,将他們父子倆的表情都看在眼裏。
穆青雖然對她有過不敬,但是看在他對公孫靖忠心不二的份上,蘇桃早已原諒了他。
跟在公孫靖身邊的親信,蘇桃都将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眼前這對父子,分明是想利用公孫靖的身份地位,讓穆青聯姻,也無非是爲了利益名聲,哪裏會顧及穆青的幸福。
公孫靖自然也要爲穆青做主,“要不要回去,得看穆青的意思,你們家中的事,不要牽扯到穆青頭上,即便要成親,亦不可勉強!”
穆丁山是穆家的家主,屬于家主的氣場,随時都可以爆發,“将軍大人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自古婚姻之事,都由于父母做主,媒妁之言,怎能由他做主,實不相瞞,老夫的确爲穆青許下一門親事,隻等接了他回去,便可以完婚。”
聽着穆丁山的語氣,好似笃定了公孫靖不能反對,穆青的終身大事,隻能他一個人做主。
倒是穆蓮生不想把氣氛弄的太糟,溫和的笑着打圓場,“公孫将軍愛護部下,這些我們早有耳聞,家兄能在将軍手下做事,也是我們穆家的榮幸,家兄已到了成親的年紀,成親是早晚的事,父親爲他選的這門親事,也是門當戶對,絕不會委屈了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