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歎氣,直把衆人的心都歎沒了。
咋回事?
難道是沒懷上?
難道她身體有啥問題?
要是擱以前,公孫靖早揪着老大夫的領子,将人丢出去。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不行,現在不行。
“究竟有什麽,你直說便是,”老太太急壞了。
“沒什麽大問題,是喜脈,一月有餘,好生調養着,”老大夫其實是在心裏郁悶,簡簡單單的喜脈,瞧瞧你們一個個緊張的,搞的好像他是庸醫似的。
嚯!這下炸鍋了。
蘇天寶首先高興的跳起來,直嚷嚷他要做小舅舅了。
林氏雙手合十,對着老天爺拜了又拜。
林老爹也是一臉的喜氣,家中要添丁了,桃她爹娘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公孫靖被怔在了那裏,一臉的呆相,像被人點了穴似的,好半天回不過神。
直到老大夫被送走,直到他靈魂出竅的抱着蘇桃回了屋子裏,坐在床沿,又發了好一會呆。
蘇桃看他這副傻樣,覺得好笑,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喂,回魂了,想什麽呢!”
公孫靖眼珠子轉了轉,落在她的身上。
雖然才一月有餘,但她的孕相已經出來了。
公孫靖擡手撫着她的眉眼,一點一點的撫摸着,慢慢的順着她的輪廓往下,在她的嘴角停留,最後捏住她的下巴,輕輕的摩挲着。
“謝謝!”
他要說的不多,隻有這兩個字最重要。
謝謝她給了自己一個家,謝謝她爲自己生兒育女,讓他的人生圓滿了。
蘇桃被他弄的很傷感,嘴巴不癟,嘤嘤的哭了起來,“謝你個大頭鬼,你以爲我想生啊,早知道早避孕了,都怨你,聽說生娃很痛,很危險,好多女人死于難産呢,我告訴你啊,回頭萬我要是也生不出來,你一定要給我剖腹,隻要口子開的合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要是剖腹,準得一屍兩命。”
對啊!她可以搞出剖腹産的設備來,就是輸血這個事不太好辦。
可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與其一屍兩命,倒不如最後試着剖腹産,再将傷口縫補上,至少可是撿回一條命。
她在那想入非非,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此刻臉黑的像鍋底,甚至跟她一樣也開始擔心了。
誰說隻有女人才會得産前憂郁症,男人也一樣會得。
而且他也覺得夫人說的沒錯,看來這事他得抓緊去弄。
“寶貝兒,不會有事的,爲夫一定将所有的事情都辦妥妥的,絕不讓你有危險,”公孫靖一顆心也跟着顫顫。
于是乎,接下來的幾個月,公孫靖除了要忍受無止境的,奇奇怪怪的吃食之外,還得兼顧醫藥。
因他這個舉動,關陽城孕産婦的成活率,達到史無前例的高度。
這些都是後話,眼下蘇姑娘懷揣着無價之寶,也不知是被寵的,還是被娃兒折騰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一有不順心的事就得絮絮叨叨,說上半天。
蘇天寶領着大黑,恨不能躲她遠遠的,省得被牽連。
公孫靖徹底變身寵妻狂魔,說的不好聽一點,有點人格分裂。
人前一個樣,人後當着媳婦又是一個樣。
後話放在後面說。
且說胡子義那邊的事兒,此日一早醒來,那可真是熱鬧了。
兩個下人都在關陽府過的夜,胡子義這邊自然也清靜了。
這一清靜,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撕開,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與私宅緊鄰的兩邊鄰居,被這一聲尖叫可吓的不輕,都以爲發生啥大事了,于是都跑來敲胡子義家的大門。
胡子義正煩的要命,又聽見一陣陣跟催命似的敲門聲,煩躁的扒了扒頭發,穿上褲子,随便扒拉了一件外套,拉開門就出去了。
拉開院門的門栓,不等門外的人詢問,張嘴就罵,“我說你們一個個都閑着沒事幹是吧?敲什麽敲!”
門外圍着的一圈人,全傻了眼。
不是因爲他震耳朵的罵聲,而是……而是這位爺披頭散發,褲腰掉在胯上,上衣沒系沒遮,那一身的健碩的肌肉,窄緊的腰,平實的小腹。
特麽的,再往下一點點,肚臍以下三寸的風景都能看見了。
更扯的是,這小子褲腰帶也不知怎麽系的,那個險的喲,好像随時都能掉下來似的,而且吧,他這麽匆忙的穿衣裳,誰都不敢保證,他有穿裏褲。
老伯們回過神,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捂住自家婆娘的眼睛。
那些沒帶老伴的老婆娘們,一個個眼睛睜的老大,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突出來。
她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等身材火爆的男人,夏天的時候倒是見過,光着膀子赤着上身的男人,不過大多是屠夫,全身油光光的,能刮下來幾兩油,還有那個肥肚子,比豬肚子還要肥。
婆娘們看傻了眼,胡子義也不在乎,吼完了就要關門。
“慢!”擠在最前面的一個老婆娘,突然伸出腳,擋住他關門,一臉讨好的笑,“我說胡大人,您别急着關門呀,我們也不是有意打擾您休息,這不是聽見有人叫喚,我們不放心,那個……您這裏住進女人啦?”
胡子義更不爽了,“有女人怎麽啦,胡爺不能娶媳婦嗎?”關你們鳥事,特麽的,胡爺的好事都被你們破壞了。
那老婆子還不罷休,“您娶媳婦,我們當然不反對,可是我們聽這聲音好像不太對勁啊!”
豈止是不對勁,搞的好像強搶民女,那個凄厲的聲音喲!
胡爺橫他們一眼,“那又咋了,我跟我媳婦培養感情,關你們屁事!”
他真發了狠,一手拎着那婆娘的胳膊,把人往外面一推,狠狠的關上門。
門是關上了,可他又煩了,裏面那個可要怎麽搞。
卓沁兒死也想不到,再次醒來,會是這麽個情況。
身上這青紫的痕迹,滿床的淩亂,她再單純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麽。
她抱着被子縮在床的一角,肩膀抖的厲害,像個受傷的小獸似的,嗚咽哭泣。
淩亂的發遮住眼,遮住春,光外露的身子。
胡子義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更煩躁了,尼媽這女人要怎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