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會意,時間不等人,急忙指揮幾個侍衛,幹脆架着兩位老人,将他們請過去。
公孫靖臉色陰沉的站在那,連他身邊的蘇桃都感覺到了,“發生什麽了?”
公孫靖心中一凜,“沒事,一點小事,他們座位沒排好,你不用擔心,已經有人去處理了。”
蘇桃點點頭,她也知道今兒有多亂,出點錯,也沒什麽奇怪的。
穆青的舉動,可把兩位老人家吓的不輕。
高堂另一側的位子上,擺着兩張圈椅,給他們兩位老人家一人坐一個。
司徒逸乘着空隙,急着抓住蘇離的手腕,低聲安慰着哄着,“别沖動,沖動不得,想想你阿姐,忍一下。”
蘇離拳頭緊緊的攥着,那拳頭硬的像鐵,手腕也是硬的像鐵,司徒逸暗暗心驚,小丫頭勁兒忒大,一拳下去,龍珏還不得死翹翹。
要說司徒逸的擔心,不無道理。
蘇離現在受制于龍珏,還沒到非至他于地不可的地步。
可是這人哪!都有自己的極限。
龍珏就是在一點一點的将她往極限逼,他根本想不到,極限的結果便是玉石俱焚,要是知道會是這樣,龍珏絕對不敢再逼她。
他是皇子的命,蘇離的命,能跟他的命比嗎?
儀式在龍珏的不悅,林氏老兩口的驚吓中,進行了下去。
好似皆大歡喜,新人也該送去洞房不是?
可是這公孫靖就喜歡跟旁人不一樣,他寵媳婦,也疼媳婦。
送進洞房的,那是爲了讓女人成爲後院的女人,今後相夫教子,男人的事,外面的事她都管不着。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守在屋裏等着男人歸來。
公孫靖一琢磨,那樣的日子,他也喜歡,可他更喜歡媳婦有能耐,有本事,哪怕是在人前,也給他掙面子。
因爲他從不将女人看做男人的附屬物,就像他家的小娘子,狠起來不比男人差,腦子靈活,更是不比男人孬。
這樣的女子,他幹嘛要養在院裏,不讓她抛頭露面呢!
當然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得順着媳婦的心意,媳婦要闖出一番事來,他能不依着嗎?
于是乎,公孫公子的後半生,專幹寵媳婦的事了。
爲了讓衆人覺得他媳婦與衆不同,公孫公子便當着衆人的面,揭了蓋頭,拉着她在衆賓客前敬酒緻謝。
當蓋頭掀開的一刻,有人嫉妒,有人驚豔,有人樂颠颠。
她本身長的就很美,隻不過尋常不在意自己的穿着,也沒有精心打扮,這一打扮起來,怎一個美字了得。
楚丹青的驚豔跟龍珏的驚豔感覺又不一樣。
楚丹青那是純粹的驚豔,他很會看人臉色,一瞧公孫靖護妻的樣,哪敢多看,就怕那人瞬間翻臉。
龍珏的驚豔有着赤果果的遺憾,這麽漂亮,性子又野辣的小美人,他怎麽沒下手呢?
有些女人像花,聞着香,看着漂亮,可是摘下來不久便枯萎了。
要是花多了,也容易看花了眼,也就不覺着稀奇了。
有些女人像溫水,暖暖的适合放在家裏,男人在外面怎麽玩,女人都溫順的待在家裏,做一個賢妻良母。
可是如蘇桃這樣的女人,像調味料。
你說這做菜,沒了鹽能行嗎?
有了鹽,沒有油的潤滑,能行嗎?
有了鹽又有了油,如果再加點辣椒,刺激一下,是不是很爽呢?
蘇桃便是如此,看似不打眼,随處可見,偏又缺她不可。
蘇桃是不管他人怎麽想,她早想揭開蓋頭,視線被擋住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所以取下蓋頭,蘇桃首先看的是林氏老兩口,“外公,外婆!”
公孫靖看着她小女兒的模樣,心兒也軟的跟什麽似的,“要不你先過去坐一會,我去外面瞧瞧,再過來領你出去?”
“嗯,”蘇桃有點害羞,因爲她的腿兒有點軟,不是怕,也不是喜,而是莫名的腿軟。
被一個虎背熊腰,滿眼熱切,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男人盯着,好像你就是一盤散菜,就等着他品嘗似的。
她雖然沒經曆過雲雨,可正常的男女之事,她還是懂的,以公孫靖這等姿态的男人,那方面絕對很牛逼。她真擔心自己的小命,明日不曉得還在不在。
公孫靖招呼龍珏入座,他是皇子,肯定不能與旁人同桌。
隻能與親屬同桌,否則也不能讓皇子一個人坐不是?
于是這一桌人便定下了,龍珏,楚家兄妹,林氏老兩口,蘇離,蘇天寶,以及公孫靖跟蘇桃。
楚媛此時隻覺得身上很不舒服,附近好像有什麽味道怪難聞的,她一直搜尋着,卻沒發現味道是哪裏發出來的,隻好用手帕捂着口鼻。
楚丹青也聞見了,跟楚媛的想法一樣,隻以爲是什麽東西臭了。
林氏老兩口哪敢跟皇子坐在一起,死活不幹,左右推脫,非要去外面跟客人們同桌。
要是擱在平時,蘇桃肯定不會爲難老兩口,可今兒場合不同,是她的婚宴。
如果他們老兩口不坐這兒,豈不是讓人看低了自己的出身。
她雖出身農家,那又如何?
一個人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已是無可奈何,若是再自卑,豈不是更悲哀了。
蘇桃知道兩位老人不自在,便湊在他們身邊,低聲安撫。
公孫靖覺得她此時的模樣,美極了,像個賢淑的小娘子,跟她平時潑辣的模樣截然不同。
有人看着覺得好,有人就得嫉妒。
楚媛看着英武不凡的公孫靖,再瞧瞧笑的一臉幸福的蘇桃,心裏那個嫉恨藏都藏不住。
眼看這男人跟她沒啥關系了,不僅如此。在她看來,要是公孫靖找個身份高貴,或者第一美人什麽的成親,她心裏可能還好受些。
可偏偏,人家看上一個村姑也不稀罕你,豈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再說,她坐在這兒,穿的這麽好看,描畫着精緻的妝容,是要來出風頭的,可現成呢,成了某些人的陪襯。
楚媛心中的嫉恨,加上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使得她胸腔中的怒火直往外冒,陰毒的目光對準了林氏老兩口,沒辦法,誰叫整張桌子,就屬他倆最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