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件繡衣,司徒逸差點逼死了幾十個繡娘。
因爲時間太趕,現做是不可能了。
他便讓人挑了件最上等的紅嫁衣,然後命幾十個繡娘輪班倒,總算趕得上。
再瞧她這一身的首飾,都是南明城中最好的。
公孫靖命人将城中最珍貴的首飾都買下來的,司徒逸先過了一遍,剔除掉那些說寓意不好的,還有些品相差的,再讓蘇桃自己挑。
她挑的是成親當日佩戴的,剩下的都給她裝進首飾盒了。
蘇桃心想,如果不是怕她嫁土氣,估計公孫靖想用金子将她裹了。
公孫靖的确是提過,可是蘇桃想到那一身的金燦燦,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
再說這滿屋的紅綢布,百子圖案的被子,鴛鴦枕頭,哪一樣不精緻?不奢侈?
楚媛站在門口,看的眼都紅了。
她是走在路上,從女人們口中聽說了婚事的倉促,本以爲是公孫靖不在意,細節上肯定也很馬虎,可沒想到公孫靖竟爲她做到了這般地步。
蘇桃并沒有戴上蓋頭,她打算鞭炮響了再戴,免得把自己捂的憋悶。
林氏出去忙了,隻留下一個婆子陪她,剛才也出去了,外面頂熱鬧,除了她,誰能待得住。
覺得身後有道刺刺的光芒,她回過頭來,跟楚媛嫉妒的眼神相撞。
楚媛倒也大大方方的走進來,娉婷的站在那,“蘇姑娘很意外嗎?我是跟三皇子一同來的,想不到山莊一别,你我會在這裏相遇。”
蘇桃笑的不冷不熱,“酒客都在前面,姑娘來這裏做什麽?”
楚媛笑着往裏走,邊走邊打量屋裏的一切,神态已變的挑剔,“你們公孫将軍隻用了三天,便準備好了一切,他咋會這樣心急呢,莫不是你們之間有了什麽,公孫将軍迫不得已?”
這個想法從她腦子裏閃過,她便覺得有這種可能。
秦子成婚,否則怎會如此倉促呢?
蘇離緩緩轉過身子,面對着她,腰靠着梳妝台,雙手抄着,一點都不像個新娘子該有的模樣,隻一句便堵了她的嘴,“關你什麽事呢?”
楚媛臉上的笑容一僵,“的确不關我的事,我隻是好奇,好奇你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喜歡。”
“你的好奇又關我什麽事呢?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于我于公孫靖,你就是個路人,小姐,自作多情也不是你這樣的,很沒品,懂嗎?”蘇離毫不留情的諷刺她,罵人也能纾解心底的不快,她現在就在纾解多餘的情緒。
好像真挺有用的,罵了幾句,她感覺舒服多了。
楚媛要是知道她心裏咋想的,估計得氣瘋了,“路人嗎?”
她高傲一笑,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臉,擺弄了下自己的裙擺,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桃一臉滿意的點點頭,“你這身材真心不錯……”
她說了上半句,楚媛還是很高興的,自己的身材怎樣,光自己說好還不夠,光男人說好,也不夠,要她在意的情敵說,那才是最好的。
可是緊接着蘇桃的下半句,就讓她傻了眼。
“你這身材真心不錯……要是去做妓子,生意一定很火,要不要我替你操辦?”
楚媛傲嬌的模樣立馬就垮了,怒了急了,“你,你什麽意思,你在侮辱我,蘇桃,你也太歹毒了!我是楚家的小姐,身份不知比你尊貴多少,你憑什麽如此羞辱我!”
“難道不是嗎?”蘇桃平靜的挑眉,“你一臉騷味的進來,無非是想乘機勾引我家相公,不過是想賣身,說你是妓子,都侮辱了妓子的職業道德,至少她們出來賣,是明面上的,而你呢,藏着掖着,以爲别人都不知道,其實啊,司馬昭之心,你這是自欺欺人!”
這一通罵的也爽,心兒暢快。
蘇桃甚至在想着,要不要把這個女人留下,哪天她心情不好了,再把她拉出來,狠狠罵一頓。
楚媛臉都青了,她再厚臉皮也經不住她這樣說,鼻子一抽,眼睛一紅,淚珠兒就要滾下,“我承認,我确是喜歡公孫将軍,那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你根本配不上他,如果你還有自知之明,還是離開的好,免得讓他成爲世人的笑柄!”
蘇桃頭一歪,笑的很邪惡,“可他就是稀罕我,怎麽辦呢?”
楚媛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跟這樣的人吵架,真是叫她抓狂。
如果蘇桃此時沖過來打她,又或者跳起來罵她狐狸精,她還有自信掌控。
可是這女人油鹽不進,臉上竟還帶着淡淡的笑意,有點像無賴地痞,不跟你講道理,也不在意你那一套,完全不按套路來。
“現在稀罕,不過是圖個新鮮,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等過幾天,你人老珠黃了,男人總會變心,到時你隻有哭的份,”楚媛也是豁出去了,狠話一句接一句,可惜都戳不到蘇桃的痛處。
蘇桃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那你過幾年再來勾引他試試啊,或者你死皮賴臉的跟着,我是不介意,我對你很有興趣!”
她說我對你很有興趣的時候,就像男人調戲女人,說‘小娘子,我對你很有好感,留個姓名吧!’
楚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開始覺得這個蘇桃不正常,因爲正常的女人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結果來。
蘇桃很不淑女的伸了個懶腰,“你還有沒有事?公孫靖可能就在前院,你要見見嗎?”
楚媛更是瞪大了眼,哪有她這樣的,她這樣說,反倒讓楚媛心生疑惑,覺得這女人保不齊憋着什麽壞呢!
她還真是冤枉人鳥,人家蘇姑娘真的是好意。
生活太無聊,有某些個白癡給她當調味料,有啥不可以的咧?
沒錯,以楚媛的這等段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最終,楚媛狼狽的跑走了,别說遇見公孫靖,就連蘇桃都沒搞定,更是被打擊的信心大減。
楚媛魂不守舍的走在長長的回廊上,蘇天寶也不知從哪竄出來,小臉闆着,悄無聲息的站到她身後,然後冷不丁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