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那些遊到水中央,又不太會遊泳的人,所以也有直接被水沖走的。
慌亂之中,有個小兵不知怎的,竟然誤打誤撞,遊到了蘇桃所在的地方。
蘇桃的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狀态,自然發現了他的出現。
“你!”小兵還沒來得及呼喊,胸口猛的一涼,他低下頭,隻看見一個黑色的刀柄,插在自己的心口上。
“生死有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可是我不想死,所以隻有你死了,入了地府也别怪我,一切都是命,安息吧!”蘇桃捂住他的眼,拔出匕首,将人推進溪水裏。
黑暗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具屍體從他們中間漂過。
蘇桃悄悄的摸上岸,乘亂将炸藥包放進石壁,一處松動的縫隙中,并趴伏下來。
洞中的灰塵開始往外面擴散,時不時便有石塊掉下來,砸中逃跑的人。
蘇桃終于看見蘇離了,因爲她跟其他逃難者不一樣,她跑到水潭邊,四下張望。
蘇桃掏出火折子,點燃引信,确認不會有誤,便站起來朝着蘇離跑過去。
這時,終于有人發現她們不對勁。
“他們是刺客,抓住他們!”
那些逃走的小兵,又轉回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通往水潭外面的路,更是圍的水洩不通。
“小離,快入水!”
蘇桃跑過去,接住蘇離的手。
蘇離舉着劍,砍殺圍過來的人,身上濺了不少的血。
兩人跳入水中,岸上的人自然不會放過她們,一個接一個的全都往水裏跳。
她倆借着夜色的掩護,迅速回到先前休息的地方。
甩掉累贅的衣服,一人攀住一根藤條往上攀爬。
剛剛起步,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震的地動山搖,不斷有石塊從山壁上落下。
“姐,你要是小心了,别被石頭砸到,快往上爬,他們追來了,”蘇離心中發恨,拿過姐姐的弓箭,提起内力,幾下便躍到了洞頂。
蹲下來,拉滿弓箭,對着下面想要爬上來的人,一通掃射。
蘇桃動作雖然不比蘇離厲害,但也不差,有蘇離的保護,眼看着就要爬上來。
“姐,小心!”蹲在那的蘇離,突然大叫。
蘇桃心知不妙,也不敢往下看,攀住另一根藤蔓,借力跳了過去。
再一點點,就能安全了。
耳邊突然有冷風吹過,不知怎麽的,她下意識的朝左邊挪了一寸。
緊接着後背劇痛,巨大的慣性,差點讓她抓不穩藤條。
“姐!”蘇離吓壞了,心中發狠,手中的弓箭拉到最大,嗖一聲。
箭頭直接貫穿底下那人的身體,将他拖出好幾步,定在石壁上。
可想而知,蘇離這一箭的力度,有多麽可怕。
蘇離看也不看下面的人,扔下弓箭,一把抓住即将掉落的蘇桃,用力将她拖了上去,并砍斷所有的藤條。
“姐,你怎麽樣?”蘇離抱着她,吓的小臉都白了。
“沒事,這裏不安全,快點離開要緊,”蘇桃強忍着後背鑽心的痛,她感覺那箭應該沒有穿透身體,紮在了後肩甲骨上,不動還好,一動痛的不得了。
蘇離将她翻過來,扯開傷口,看見整個箭頭都沒進了皮肉裏,流的血并不多,“姐,我背你離開,等到安全了,再替你治傷。”
蘇桃閉着眼,按着心口,重重的點頭。
蘇離彎下腰,将她挪到背上,心裏自責又愧疚。
因爲她很清楚,如果剛剛姐姐不是挪了那一寸,這箭就會射中她。
蘇離不懂得太多的情感,她隻知道自己要守護的是什麽。
可是看着蘇桃中箭,她有将這座軍營徹底掀翻的沖動。
當初她躺在囚車裏,縱然有滿身的力氣,也不想逃走,隻因她覺着世上再沒有能讓她守護的人。
而現在,她終于找到了新的目标,她絕對不能讓姐姐有事。
她們落腳處是山洞,也是一個石坡,背着一個人想要摸着黑下山,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加之山路又很滑,蘇離幾次差點滾下去。
她死死咬着唇,不顧艱難困阻,直到将嘴唇咬爛了也不知道。
蘇離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往哪裏走,她隻記得大渝軍營的方向,所以不管前面有河還是有山,她都義無反顧的跨過去。
天亮時分,兩人倒在大渝軍帳外,被巡邏的人發現,禀報了司徒逸,一時間營中大亂。
司徒逸這一夜,可謂是提着心,吊着膽。
擔心蘇桃安全的同時,也莫名其妙的擔心那個黃毛丫頭,以她莽撞的性子,可别壞事,萬一殺紅了眼,後果不堪設想。
當聽到屬下禀報,她們二人回來了,他提着的心陡然放下,直嘀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任務能不能完成都是次要,隻要她們活着回來,萬事大吉。
可是當他看見兩人一身傷痕,出氣多進氣水少的躺在床榻上,尤其蘇桃的背上,還挺着箭,司徒逸隻覺得眼前模糊,頭暈的厲害,快要站不住了。
穆青跟胡子義也聞聲趕來,他們二人昨夜也都沒睡,一個迎敵,一個前去尋找主上的下落。
迎敵的,累了一夜,剛要躺下,便被人叫了起來。
找人人,也是跑了一夜,不過當聽說蘇桃受傷了,胡子義吓的腿都軟了,他無法想像主上知道之後的表情,那個時候,他一定要出去躲一躲,不過首要任務是得保證她是活着的。
兩人在營帳門口碰頭,剛要進來,又收到緊急密信。
穆青打開,快速看了一遍。
“上面寫了什麽?是不是主上有消息了?”胡子義認的字不多,伸着腦袋看,也看不明白。
穆青合上信,眼神十分怪異,“北梁的糧倉被炸了,昨夜發生的事。”
說完,他看向營帳中,透過晃動簾子的縫隙, 可以看見在裏面躺着的人。
難道真是他看錯了,有用的人,并非隻有男人才可以,女人也行?
穆青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他之前讨厭蘇桃,也并非全是讨厭他這個人,最主要的還是她擅自留在營中,幹擾主上行事。
抛開營中的事不提,兩個女子冒險闖進敵營,炸毀敵人的糧草,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做的成功,又何況是兩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