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腳無眼,言下之意便是,他傷有了臉上,而對手也沒讨到好處,傷在了身上,不過是看不見而已。
“要切磋,到演武場去,不要随便在外面,容易傷着人!”公孫靖冷冷的瞥了眼淩雲,眼神中有着警告。
淩雲震驚了,公孫靖這話,分明是在偏袒蘇家姐妹,當着衆多将士的面,竟然可以直接忽視,難道他要是非不分?
蘇桃倒是有點不好意思,“淩副将,小離不懂事,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她不是膽小怕事,不過是想息事甯人,要是她跟蘇離一樣,動手打人,估計人家看待她們姐妹二人的眼神,肯定很詭異。
淩雲根本不想接受她的道歉,但是當着主上的面,他不得不敷衍的點點頭,然後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蹒跚而去。
蘇桃拉着蘇離,不理公孫靖,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小離,告訴姐,是不是他欺負你 了?”
蘇桃在問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陰沉。昨夜見到淩雲的眼睛,她便猜到,此人心術不正,小離年紀還小,縱然武功再高,心智未必能鬥得過他。
“欺負?沒有,不過他這個人很讨厭,一直攔着,不讓我走,姐姐,我是不是給你闖禍 了?”她對身邊發生的一切,感覺并不強烈,唯一擔心的,便是給蘇桃惹麻煩。
蘇桃搖頭,“闖禍也不怕,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不用管那麽多,先打回去再說,我們姐弟三人都不是軟柿子,出了事,有姐給你兜着!”
蘇離笑了,“嗯,我懂了!”
蘇桃安撫好了小離,偷着問了旁人淩雲的營帳,悄悄找了過去。
她掀開帳竄,走進去時,淩雲正背對着門口上藥。
是脫了上衣在抹藥,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蘇桃看見他身上的傷,嘴角抖了抖,看來蘇離真沒手軟,打的這一身青紫,觸目驚心。
淩雲聽見身後有動靜,轉過身來。
當看見來者是蘇桃時,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就轉爲意味深長的笑,“真是稀奇事,蘇姑娘竟然來看淩某人,難道是擔心淩某人不治身亡?”
蘇桃站在門口,沒有走近,聽見他隐含調戲的話,心中升起一股厭惡,“哼!收起你那惡 心的嘴臉,真以爲我們姐妹二人好欺負嗎?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最毒婦人心,我這個人一向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總結一下,我是很記仇的,還很護短,你覺得我還能來幹什麽?”
淩雲一愣,看了看她的雙手,又探了下她的内息,内力很微弱,手上也沒有利器,“難道你要赤手空拳的對我施暴?雖然本公子受傷了,但你未免太自信,與其說來報仇,倒不如投懷送報來的坦白!”
“我對你投懷送抱?”蘇桃簡直要笑死了,“你覺得你跟公孫靖相比,差的是一星半點嗎?我幹嘛舍棄他,投你這棵爛草,腦子有病,還是眼睛有問題!”
“你!”淩雲很想反駁,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那你究竟來幹什麽!”
“當然是報仇了,”蘇桃微笑着,慢慢走近。
她走的很慢,一點一點的逼近。
“你别過來!”淩雲騰的站起來,他終于意識到,這女人不是來找他套近乎,也不是求着他消氣,更不是關心慰問,她是來接着揍人的,“我當然得過來,否則怎麽能讓你長記性呢!”
“你根本打不過我,”淩雲提起内力,想要護身保命。
蘇桃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打不過,不代表教訓不了你!”
她突然抄起身邊的椅子,朝着淩雲的腦袋砸了過去。
淩雲沒想到她會使用直接粗魯的招式,根本沒有技巧可言。
他因爲受了傷,躲避肯定慢,所以隻能用胳膊硬生生接下。
隻聽咔嚓,好像是什麽斷裂,淩雲猜測是椅子斷裂。
“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爽?”蘇桃笑的很陰,“哦,忘了告訴你,我剛才是用椅子尖角砸的,不是椅子腿哦!”
看似隻是抱了個角度,事實上,被傷過的人都深知其中的差别。
要是腦袋撞在椅子棱角,那是會死人的。
所以,這斷的不僅僅是椅子,還有淩雲的胳膊。
“啊!你這潑婦,竟然使詐,你們姐妹真是惡毒,我一定要向主上告發,你們……你們二人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淩雲捂着胳膊,疼的跪倒在地,嘴巴卻不肯認慫,還在叫嚣。
“這就叫惡毒了?哼,以我對小離的了解,若不是你太過份,她根本不屑與你動手,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奉勸你一句,要想活的更久,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否則不久的将來,你會死在自己的一張嘴上!”
蘇桃又狠狠踢了他一腳,揮開帳簾離去。
外面守候的小厮,是淩雲的侍從。
他剛才不敢進來,直到蘇桃離開,才顫顫巍巍的走進來。
在外面已經聽到裏面的動靜,見少爺還在地上坐着,他想上前将他扶起,可又怕少爺發火,“少爺,您……您怎麽樣了,要不要給您尋個軍醫回來。”
“嗯……”淩雲咬着牙,硬是抱着手臂從地上站了起來,臉痛的變了形,雙眼通紅,看上去十分猙獰,“不必了,這點小傷,本公子自己能醫好,你出去,看好門口,沒有本公子的同意,誰也不能進來,聽見沒有!”
最後一句,他是吼出來的。
小厮吓的連滾帶爬,跑出了帳中。
淩雲在桌邊坐下,忍着鑽心的疼,試着摸了下胳膊。
“啊!”劇痛讓他大叫。
不僅是骨折,根本是斷了。
“該死的女人,等你落到本公子手裏,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淩雲拿了塊布塞住嘴巴,将斷掉的胳膊,慢慢的掰到桌子上,好讓手心撐住桌子。
短短的距離,痛的他全身被冷汗浸濕。
鬥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滴在桌子上。
“咔嚓!”骨頭歸位的聲音。
可還是不夠,他找出一塊木闆,用牙撕了一塊布,将胳膊固定住。
一柱香之後,淩雲神色如常的走出營帳,吩咐門外的小厮,“到軍醫那去拿點治骨傷的藥,回來你自己看着煎,不得借他人之手,我去去就回。”
“是,小的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