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差點一口氣上的來,“你……你就不怕将我治死?”
蘇離還是那副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沒變過,過了好一會,才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死不了!”
雖然暗器上有毒,但真的死不了人,頂多麻痹上一陣,隻要将傷口附近的皮肉處理幹淨,不出幾天,就能好。
當然了,之前她點了司徒逸胳膊上的幾處大穴,阻止了血液流通,起到了關鍵作用。
司徒逸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語言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隻能一個勁的苦笑。
蘇離看着剔骨刀的溫度差不多了,不再遲疑。
用牙咬開酒壺蓋,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噴了一口,在司徒逸的傷口上。
酒接觸到傷口,疼痛可想而知道。
所以,在劇烈的疼痛之下,司徒逸根本沒心思計較潔癖的事。
還沒完呢!
蘇離将剩下的酒,一半灌入司徒逸的口中,剩下的将傷口洗幹淨。
接着,她拿起剔骨刀,逼近司徒逸。
辛辣的酒入喉,火熱的感覺,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部。
司徒逸覺得整個人都暖了,也舒服一些。
正當他松了口氣時,就見一把長長的,帶着彎度的刀靠近。
“這……這不是剔骨刀嗎?你要幹什麽?”司徒逸驚恐的瞪大眼,這種形狀獨特的剔骨刀,他怎會不認識。
看見那帶着彎勾的形狀,司徒逸隻覺得剛剛升上來的暖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離不看他,另一隻手抓起一根木棍,塞進他嘴裏,然後毫不猶豫的将手起刀落。
刺客的暗器是帶着倒勾的,挖掉暗器的手法也與尋常不同。
換個人,司徒逸可能更慘。
蘇離使刀的手法,絕對不是那群白癡軍醫能比的。
比最小的傷口,挖出暗器,刷刷幾下,便将傷口兩邊的嫩肉剔了幹淨。
等到一切結束,司徒逸早已疼的暈了過去。
蘇離才不管他有沒有醒着,找出從軍醫那兒順來的止血藥,給他敷上,再用刀将他的衣擺撕下一塊,包紮好傷口。
最後,還很好心的将他交給一名小兵,再送去軍醫那兒。
要是再發燒,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軍醫處的人,見到送來的傷者是軍師大人,吓的說不出話來。
再一看他的傷口,人人都在抹冷汗。
蘇離弄了些水,洗幹淨水,走回蘇離所在的營帳,發現姐姐并不在裏面。
她吓了一跳,追出去的時候,遇上正要來尋她的胡子義。
原來在蘇離走後,公孫靖便回來了。
當知道有刺客潛入時,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後怕的不行。
爲了以防萬一,便将蘇離帶在身邊,因爲他覺得将她放哪都不安全,隻好放在他随時都能看見的地方。
蘇離本想追過去,但走了幾步又繞了回來,她決定回去睡覺,養足了精神,明天再去跟公孫靖搶人。
另一邊,公孫靖攬着蘇挑端坐在馬上。
袁七也騎着馬,随在後方。
一名副将站在另一側,對主上将蘇離帶着的舉動,他并不贊同。
難道這個女人弱成這樣?都不敢一個人獨處?
先前營帳中議事,他并未參與,自然也不知道主上是如何看中這個女子,隻以爲恃寵而驕,不知進退。
此人說起來,還是淩鳳的親戚,跟她是一個地方出來,隻不過他們二人雖一個姓氏,卻并不親近,隻是同宗的親戚。
那也足夠了,在軍營中,數以萬計的人裏面,有個親人,那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此人名叫淩雲,年約二十有三,長相倒是不錯,除了穆青跟司徒逸,在軍中,他是僅次于公孫靖的美男子。
但是他生性風流,與穆青不同,他的風流是真的。
時常在青樓裏過夜,相好的女子,都是青樓中數一數二的美人。
淩雲坐在馬上,一雙善于蠱惑女人的眼睛,時不時的瞟向蘇桃的方向。
眼見遠處戰火紛飛,已進入尾聲,公孫靖待不住了,低聲對蘇桃叮囑,“你在這裏坐着,我去去就回。”
“不要去追,前面地勢崎岖,我擔心他們會設埋伏,所以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蘇桃抓着他的手腕,有些不放心,不知爲何,她總有不好的預感,說不上是什麽不好,總之,心很慌亂不安。
對她的關心,公孫靖很受用,笑的很歡,“夫人放心,爲夫還沒笨到掉入陷阱,稍等片刻,爲夫去去就回!”
公孫靖從馬上躍起,身後的披風被風鼓起,像船帆似的。
袁七留在原地,按道理說,他應該追上去,不能放任主上一個人放去,可是轉念一想,又覺着不對。
他現在是蘇桃的部下,再者,他若是去了,留下蘇桃一人在此,主上肯定更擔心些。
淩雲将他們二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裏,嗤笑道:“袁七,想不到才短短兩個月,你就已倒戈,倒是很忠心哪!”
他言語裏的諷刺,傻子都能聽出來。
袁七皺眉,狐疑的看他一眼,“淩副将,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不明白嗎?别忘了你是誰的人,難道真要跟随一個女子?呵,真是替你感到羞恥,”淩雲的話看似,是對袁七說的,實則是暗指蘇桃沒本事。
蘇桃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公孫靖身上,懶得逞一時口快,所以她并未搭理淩雲,一雙眼睛正焦急的盯着遠處的人群,想要分辯公孫靖在什麽位置。
有些人,有些事,隻有到了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才能顯現出最本質的模樣。
就比如她對公孫靖的心思,到了這個時候,蘇桃才恍然頓悟。
原來不是她不在意,也不是她不喜歡,隻是時機未到,她沒發現而已。
就像潛伏在身體裏的病毒,被某個因素引發,才會爆發出來。
袁七本來還擔心蘇桃會忍不住爆怒,現在看她一副擔憂主上的模樣,便放心了,沒什麽能比主上的安危更重要。
淩雲見這二人都不理自己,陰陰的視線又掃過前方的戰場,忽然笑了,“記得去年,主上也曾與北梁的軍隊交鋒過,當時領兵的是一個年青小将軍,看着小,氣勢倒是不弱,竟能與主上對戰兩個回合,主上對他也挺欣賞,最後,主上無意挑了他的頭盔,沒想到小将軍竟然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她的美跟淩鳳可不一樣,那是真正的美人,有剛有柔,如果不穿那一身铠甲,絕對是個端莊柔美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