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坐在蘇桃身邊的公孫靖,臉上的表情可就不好看了,“你說什麽?”
故意拔高的音調,威脅的眼神,以及從他身上散發的刺骨的寒意,都讓人恨不得退避三舍,哦不對,是退避十舍。
蘇桃呵呵幹笑兩聲,湊近他,壓低了聲音,“小離很脆弱的,你别跟她較真嘛!”
公孫靖氣結,他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那小丫頭有哪裏脆弱了。
“你們都出去,今天的議事到此結束,”公孫靖開始趕人了。
蘇離當然不肯走,胡子義磨磨蹭蹭的,也不想離開,他好幾天沒見過主上了,想的很呢!
司徒逸本來要自己走的,但是主上丢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司徒逸明白過來,這是要讓他幫忙的意思,讓他幫忙,無非是帶走蘇離小丫頭。
司徒逸真的不想管,可是礙于主上的威嚴,萬一日後找他的後賬,可就麻煩了,隻好硬着頭皮上。
“小離啊,你也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好不好?”他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并擺出最柔和的笑容,隻要是個女的,肯定都沒法拒絕。
可是蘇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了回去,依然盯着蘇桃,根本不理他。
司徒逸摸摸鼻子,對着公孫靖聳聳肩,表示他很無奈。
公孫靖煩了,“小丫頭,我與夫人有話要說,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同意,不準随便進來。”
蘇桃想抗議的,營中好多人呢,她不太想跟公孫靖睡一起,被人瞧見了,多不好。
可是她抗議的聲音,被公孫靖用手勞勞的捂住了。
蘇離一見他出手,頓時急了,“你放手我姐姐,否則我不客氣了!”
胡子義差點拍手叫好,這得多大的膽子,才敢跟主上叫闆,反正他是不敢,所以他現在有點佩服這小丫頭了。
公孫靖面色不改,甚至更冷了,“這裏是我的地方,你覺得你能打得赢我?如果我是你,最好乖乖聽話,其實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怎麽可能傷害她,出去吧,讓他倆帶你去營中轉轉,想找人打架,還是怎樣,都随你的便!”
蘇離憤恨的瞪着公孫靖,瞪了好一會,然後跺着腳,氣呼呼的跑走了。
她一走,剩下的兩個人,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
當營帳裏隻剩公孫靖與蘇桃時,氣氛就很暧昧了。
“咳咳,”蘇桃扯下他的手,輕咳了兩聲,有點不敢看他,屁股一個勁的往邊上挪。
公孫靖笑的有些玩味,忽然伸手,在她錯愕的眼神下,将她抱了起來。
議事廳的後面是一間十平米的休息室,也是公孫靖的起居室,前面讨論的累了,就到後面休息,要洗澡的話,也有小兵專門送過來,所以營帳的角落裏擺着大水桶。
公孫靖徑直将她抱到唯一的一張小床上,說是小床,是真的很小,大概一米二的樣子,她一個人躺在上面,倒是挺寬敞,可若是公孫靖龐大的身軀躺在上面,剛剛好。
但要是兩個人的話,她就得睡在公孫靖身上,否則一準被他擠成肉餅。
“剛才爲什麽那樣說,”公孫靖将她放在床榻裏面,困的緊緊的。
“啊?哦,我是随便說說的,哄一下小離嘛,你也知道她其實很可憐的,我又不是說真的,”蘇桃呵呵的笑,可惜這笑太假,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能怎麽說呢?
說她其實骨子裏對公孫靖的感情還保持着懷疑的态度。
想一想,這裏可是古代,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
根深蒂固的觀念之下,哪個男人能免俗。
即便公孫靖現在不想納妾,那也很難說以後日子長了,過的膩味了,想尋求刺激,再動起納妾的念頭。
到那時,她被困死死的,走不得,逃不得,再失了自己的心,豈不是很悲慘?
退一步,就算她真的相信公孫靖,可以一生一世對着她一個人,與他舉案齊眉。
可是他身後的一切呢?
她隻是個沒權沒勢的小村姑,真的站到了公孫靖身邊,恐怕會給他招來無數的嘲諷。
這是她在看見楚家兄妹時,腦子裏真切浮現的想法。
雖然她也懂得必要的禮數,但畢竟不是真正生活大宅院的人,她不确定自己可以習慣大宅院的生活,會有勾心鬥角,陰謀鬼計嗎?
“不管是真是假,都不準再說,我們二人早已綁在一起了,什麽也分不開,知道了嗎?”公孫靖将她牢牢的困在身前,呼吸相纏,手腳相交,好不親密。
他認真的神情,蘇桃能從他眼中看到不容質疑的笃定。
也許……她該試着相信一次。
營帳外,蘇離坐在一塊石頭上,低着頭,抱着劍,自己在那生悶氣。
她又被趕了出來,這種感覺很讨厭,她不喜歡,她想發洩。
司徒逸從袖子裏抽出扇子,有點無聊的晃了下,猶豫着還是決定開導她一番,“小離啊,你不該感到難過的,相反的,你應該替他們高興才是,有人保護你姐姐,難道不好嗎?”
“我也可以保護她!”蘇離慢慢的擡頭,眼中的寒意盡現。
司徒逸噎了下,“你雖然有點武功,但你未必能一直保護她,再怎麽說,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再者,以後他倆會成親,會有小娃娃,你想想看,有個小娃娃喊你小姨,感覺是不是很神奇?”
蘇離皺着眉,還真的開始想了,“可是我讨厭他,沒有他,我也能給姐姐一個小娃娃,我可以去偷去搶,女人生孩子是很疼的!”
她曾經看過要生孩子的女人,那一幕讓她時至今日,依然記憶記憶猶新。
司徒逸噎的更狠了,這是什麽邏輯,“那個……自己生的,跟偷來的,那是不一樣的,等你再長大些,成了親就會明白。”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開導,而是在普及男女之事,壓力挺大哦!
“我不會成親,男人都是混蛋,沒一個好東西,我要守在姐姐身邊,”蘇離握着劍柄的手,死死的攥緊。等到哪天那個男人變壞了,她一定會殺了他,再把姐姐帶走。
司徒逸抹了把汗,“這……這未免太偏激了,世上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好人跟壞人之分,不能一概而論。”他可不是混蛋,他一向潔身自好,小丫頭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叫他在郁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