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一聲令下,每個隊首都走出一人。
“報上姓名!”
“劉恒!史正天!婁武!衛廖!江田柱!”
蘇桃神色嚴肅的看着他們五人,“我隻問你們一遍,今日調戲民女的是誰?讓他站出來。”
五人之中,隻有劉恒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神都沒變過。
五人之中的衛廖遲疑了下,站了出來,“回幫主的話,是屬下小隊中的王小二!”
衛廖回身瞪了眼隊伍裏,一個長相跟小雞仔似的小兵,“王小二,出來!”
王小二現在知道害怕了,畏畏縮縮的垂着腦袋,跟烏龜挪步子似的,一點一點挪了出來。
還沒走到蘇桃跟前,噗通一聲,跪下了,“幫主饒命,幫主饒命,小的就是一時沖動,不是真的要調戲她,幫主您饒了我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蘇桃掃了眼站在那兒的衛廖,與劉恒一樣,也是個挺有骨氣的漢子,但這遠遠不夠。
衛廖也上前幾步,與王小二并排立着,抱拳道:“幫主,此事屬下也有責任,還請幫主盾在他并未造成傷害的份上,饒他一次,屬下一定嚴加管教,絕不讓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蘇桃沒有直接回應她,冷眸在底下衆人的臉上快速掠過,将他們的情緒都看在眼裏。
的确,隻要不是真的發生強,暴,單純在語言調戲幾句,訓誡幾句以做懲罰,也就夠了。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改不了散慢的陋習,他們永遠成不了最精英的隊伍。
“你覺得這是小事?”蘇桃清冷的聲音,在夜裏聽來,格外幽深。
衛廖心中一震,有點明白了,“屬下不敢!”他們已成了這個女子的部下,萬萬不能再做出違逆之事。
蘇桃冷哼了聲,忽地,她的眼神變了,“你們是不是也覺得調戲女子,不過是小事,那本我倒想問問各位,如果被調戲的,是你們的妹妹,是你們的姐姐,是你們的親人,你們做何感想?是任他爲所欲爲,還是将他痛打一頓!”
擲地有聲,铿锵有力。
蘇桃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不止是驚了衆人的心,更是震撼了他們的思想。
這個問題,貌似他們從未想過。
劉恒這時站了出來,“幫主,如果是屬下的妹妹被男子調戲,屬下定将他打斷腿,扔到爛泥溝裏!”
“說的好!”蘇桃拍了下手,再看向其他人,“你們都聽見了嗎?現在你們說說,他該如何處置!”
衛廖暗罵自己不明是非,他家中也有姐妹,他生平也是最恨輕浮的男子,曾經就因爲有個無賴調戲他妹妹,他将人暴打了一頓,被人找上門,家中待不下去了,他才會投軍。
今日,不過是換了個角度,他竟然還想包庇王小二,實在是該死。
衛廖突然跪下,“幫主,屬下失責,自願領罰!”
蘇桃還是很滿意他的覺悟, “雖然暫時還未立軍規,但并不代表你們可以逃避處罰,聽着,衛廖疏于監管,罰二十軍棍,王小二調戲民女,責罰三十大軍棍,另外,讓他親自去找人家姑娘道歉,在對方家中幹十天的苦力,以後再有這種事,也按此标準懲罰!”
“是!”衆人異口同聲,再沒有一個人有異議。
盛之平帶着他們散開,蘇桃跳下石磙,經過夏滿身邊的時候,朝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跟進來。
推開院門,在蘇天寶的腦門上拍了下,“又偷聽?明兒開始,就在村裏,讓莫染給你上課,學業不能荒廢,知道了嗎?”
蘇天寶撅着嘴,“可是我想打仗,阿姐,你帶我去打仗吧!”
“等你啥時候能打赢小離,再來找我,”蘇桃頭也不回的說道。
蘇離正好經過蘇天寶身邊,丢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袁七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選擇從文吧,從武這條路,估計你永遠也走不出來。”
“我不信!”蘇天寶氣呼呼的追上蘇離,“我要跟你比試!”
蘇天寶隻知道蘇離的武功很厲害,但具體厲害到什麽程度,他是壓根沒有概念的。
“沒興趣!”蘇離冷冷的丢給他兩個字,繞過他便要往前走。
蘇天寶不服,再次追上她,“我阿姐說了,隻要我打赢你,就帶我去打仗,你是不是不敢了?哼,我也是學過拳腳的,不信你看!”
蘇天寶擺出兩個姿勢,倒是挺标準的。
蘇離挑了下眉梢,難得有了一點點惡趣味,雙手負在身後,定定的站着,“能推得動,就算你赢!”
她也是難得說這麽多話,對蘇天寶,雖然沒有太多的親近,但是看在他是姐姐親人的份上,她沒有過多的排斥。
“真的?你沒有騙我?”蘇天寶以爲她在逗自己玩。
“當然!”蘇離面色冷然。
“嘿嘿,要是輸了,你可不準賴賬,”蘇天寶搓着雙手,一臉的興奮。
一柱香之後,他累成了狗,什麽方法都使了,明招暗招,甚至連撓癢癢這樣的招術都用上了,可還是不管用,蘇離簡直像是長在地上,紋絲不動。
蘇天寶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不想爬起來。
蘇離還是那張冷臉,連眼神都沒變過,“還想試嗎?”
“你!”蘇天寶還想反駁,可他沒話可說了。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袁七,摸着鼻子,笑着走過來,在蘇天寶跟前蹲下,“你鬥不過她的,别說你了,就連我跟盛大哥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你阿姐剛才那麽說,就是爲了斷掉你打仗的念頭!”
蘇天寶垮了雙肩,垂頭喪氣,“爲啥你們都這麽厲害,肯定有貓膩!”
袁七也覺着奇怪,他站起身,對上蘇離的冷漠的眼睛,“其實我也覺着奇怪,我們自小也是刻苦修練,卻沒能達到你的程度,是不是太詭異了?難道你習武的方法有什麽特别嗎?”
蘇離冷漠的眼神一刹那間,有了細微的變化,但是很快又恢複她原本冷漠,隻不過比之前剛才更冷了,“與你無關!”
丢下冷冰冰的四個字,她轉身進了堂屋,在蘇桃身邊坐下。
隻有在蘇桃身邊,她眼底的冷意,才能消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