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平性子更沉穩些,明白她的意思,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在所有人都沒防備之時,掏出一枚黑色的藥丸,彈進周大郎的嘴裏。
“你,你給我吃了什麽,”周大郎的穴道已經解開,他捂着喉嚨,想要将藥丸吐出來,可惜了,那滑不溜丢的東西,順着喉嚨一直滾到肚子裏,涼涼的,味道很怪。
盛之平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可以抑制你體力的暴躁之氣,隻要你動怒,或者發火,毒藥的藥性就會發作,腹部劇痛難忍,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周大郎怎麽可能輕易相信,看着周氏那個黃臉婆站在那,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指着她,“好你個臭婆娘,聯合外人,坑你自己的相公,你他媽還是人嗎?今兒我要是不打死,明兒你還不知道怎麽禍害我呢!”
他怒火沖天的揮着拳頭,想要沖過去打人。
步子剛邁出去,還沒走兩步,忽然一股劇痛從腹部蔓延開來。
周大郎腿一軟,跪在地上,疼的冷汗直冒。
“大郎,你……”周氏還是有點心疼的。
盛之平還是那副表情,“他沒事,一時半會死不了,半年之後,他要是能改掉壞脾氣,我會把解藥給他,否則他會腸穿肚爛而亡!”
“這……”周氏絕對沒想要他的性命,要是大郎真死了,她就得成寡婦。
蘇桃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你沒聽清嗎?隻要他不再亂發火,不再動不動就要打人,心平氣和的過日子,這毒便不會發作,所以要生還是要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周氏遲疑着,最終也沒走上前扶他,而是跑過去将女兒從莫染懷裏抱了出來,“今天謝謝你們,我現在就去張羅收購蔬菜的事,明天一早,我會去柳樹村找你們。”
“你可以找一個夥伴,等到生意做大了,也不怕入不敷出,眼光要放長遠,”蘇桃笑着對她說。
周氏點頭,沉寂已久的自信心,慢慢回歸,想當初她沒成親之前,也是村裏數一數二的能幹,因爲家裏窮,嫁妝不多,婆家人都看不起她,娘家更是對她不聞不問。
守着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賢惠有德的祖訓,也沒過上好日子。
眼下,她最在乎的無非就是兩個女兒,爲她們努力,就是她後半生的目标。
從蘇桃進入銅石村,再到周氏重拾信心,走出私塾,前後不過一個時辰。
卻改變了一個女人的命運,不可思議。
周大郎被盛之平拖着丢到外面,又警告了一番,便不再管他。
莫染收回視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蘇姑娘,還是你厲害。”
“這是自然,能講道理的人,咱們就跟他講道理,講不了道理,那就隻能動用非常手段,這個人交給你了,他屬于木頭腦袋,來硬的不行,除非把他敲傻了,我把他交給你,暫時别放他離開,”蘇桃指着擺出一張死人臉的方允之。
菊花剛剛還在興奮的臉,瞬間沒了血色,“方公子,你在這裏好好冷靜冷靜,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方允之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也不想搭理任何人,沉着一張臉站起身,“我睡在哪?”
“我這裏房間并不寬裕,我的床也很小,要是方公子不介意,可以跟孩子們睡在一起,孩子們睡的是炕,冬暖夏涼,很不錯的,”莫染一臉淺笑的說道。
“謝謝,”方允之誰也沒看,低着頭走了出去。
“方公子!我幫你鋪床,”菊花追着他,也離開了。
眼下屋子裏隻剩袁七,蘇桃還有莫染。
袁七看了看自己的處境,很穩當的坐在那,說什麽他也不可能出去的,要是讓主上知道他放任蘇桃跟莫染單獨相處,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莫染,你會作畫嗎?”蘇桃突然抛出一個問題,弄的莫染一頭霧水。
“會,就是畫的不好,難登大雅之堂。”
“我不用你登大雅之堂,我要你畫的東西,隻要是個人都能看的懂,也就是粗淺易懂,你明白嗎?”
“不明白,”莫染茫然的搖頭,他能畫人物,畫風景,畫山水,難道這些不是粗淺易懂的嗎?
蘇桃糾結的瞪他一眼,“真笨,你拿紙筆來。”
“哦!”
莫染拿了紙筆,也替她研了墨。
袁七跟蘇天寶也好奇的走過去。
“你擋着光了,”蘇桃一臉漠然的指着袁七。
“哦,那我閃開,”袁七悻悻的摸了下鼻子,站到盛之平身邊。
蘇桃不太會用墨作畫,若是換成油彩,興許還可以。
但她可以用簡筆畫的形式,将景物畫出來。
蘇桃邊畫邊說道:“這個叫廣告,也就是宣傳畫,最好是用防水的紙跟墨,這兩樣東西,我會讓人替你弄來,畫的越多越好,可以讓過往的商客,帶到各個地方,擴大影響力,隻是我還沒想好名字,你有什麽好提議?”
“嗯?”莫染正專注的看她作畫,當她的筆尖停下,他才聽見最後一句,“你要起名字?可你連店鋪都沒有,起了名字要怎麽辦?”
蘇桃不爽的白他一眼,“沒名字怎麽了,誰規定了沒名字就不可以起店名,要在每張畫下面注明店鋪的名稱跟地址,這個事你要是一個人完成不了,可以讓那個傻呆幫你,抵消他在這裏吃住的費用。”
莫染瞄着她狡黠的眼神,好笑着道:“上門都是客,我怎麽好意思讓客人做事,我一個人畫,就是速度慢點,隻要你不催就好。”
袁七眉頭皺起,他怎麽感覺不對勁,笨書生說話的語氣也太溫柔了。
“什麽客人,他哪裏是客人,總之,你照我說的話去做,明兒一早,我會讓人送天寶回來上學,後天再來讨要你的畫作,”寥寥幾筆,蘇桃已經畫好了,并用她歪歪扭扭的字,在下面注明了。
一張紙上,畫着兩副圖。
一副是各種香料入鍋,将看似普通的豬肉,變成了,色香味俱全的鹵肉。
另一副,是将新鮮洗剝幹淨的鴨子,放下土壁爐竈内,經過炙烤,并加入很多佐料,成爲香噴噴的烤鴨。
當然了,這隻是她腦子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