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關陽城,她們幾人更是眼高于頂。
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她手上的一個镯子,都能讓丁府的婢女們羨慕半天,個個奉承讨好她。
何曾受過别人冷落,莫視。
“你太過份了!”柳紅氣沖沖的跑回來,伸手就要推蘇桃。
本想推她一把,讓她撞在桌子上,知道得罪她的後果,再跪下給自己認錯。
哪知,她推出去的手,竟然落空了,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去。
“啊!”一聲慘烈的叫聲,驚動了整個後院的人。
而石頭正坐在桌子後面扒拉着算盤,等他擡頭時,隻看見一個漂亮的臉蛋正對着自己撲過來。
他來不及閃躲,被撲個正着。
兩人摔到一起,柳紅把他壓在身下,竟外的是,她的胸正巧壓在石頭的臉上。
要是換個受害者,比如洛黎,比如鳳雲景,肯定是一副很暧昧很後續的畫面,襲了美女的胸,還被壓了,是個男人都得偷着樂。
這是蘇桃的想法。她早就閃到一邊去了,閑着無事,便開始天馬行空的幻想開了。
但事實是,石頭不僅長的醜,瘦小的跟個雞仔似的,還有點猥瑣,比如他此刻,臉貼着美人的胸,驚慌失措爬起來的時候,那雙色眯眯的眼睛,時不時的飄向柳紅的臉前,手感真他媽的好,比最棉花還要軟,比豆腐還要嫩,難怪他身邊的男人,成天幻想着成親。
要是能天天晚上抱着這麽軟的身體睡覺,那該是多美妙的事。
“啊啊啊!”柳紅驚叫着爬起來,像是身上染了什麽髒東西似的,使勁的拍打,她根本不敢看被她壓着的男人,她怕自己會吐,那是個醜男人,她之前看過一眼,很醜很醜的男人。
在他們蕭府,連掃地的小仆都比他好看。
柳紅拍的手都紅了才停下,一雙含着淚光的眼睛,委屈的瞪着蘇桃,“你……你爲什麽要躲,都是你,都怨你,害的我摔倒,你這女人心腸真是狠,真是惡毒!”
蘇桃驚呆了,這關她老什麽事?
洛黎悄無聲息的站到她身後,故意縮着身子,将自己藏起一半,玩味的笑,“她在罵你,難道你被罵傻了嗎?不知道還嘴,剛才跟我吵架不是挺厲害的?”
蘇桃對于他的神出鬼沒,已經無感了。
不隻是他,公孫靖,鳳雲景等人都喜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别人身後,難道隻是爲了顯擺他們的輕功有多麽厲害?
“我爲什麽要跟她吵架,你被瘋狗咬了一口,還得咬回去嗎?”她轉身,瞅着還在神遊的石頭,厲聲道:“喂,你還沒回魂?快點把銀子給我,本姑娘的耐心快被你耗盡了,我再說一遍,你要再耽擱,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主子們手底下的人,仗着有點權利,就敢橫行霸道,故意刁難,說到底,這是人的劣根性在做怪。
石頭沒有注意到洛黎,他這會也被吓的不輕,怕事情鬧大,隻好趕緊扒拉起算盤。
其實他們的效率是很高的,否則也不能在洛陽混。
這不,有了蘇桃的最後通牒,不肖片刻,一百兩銀子便遞到蘇桃面前。
這一百銀子包含了她的本錢,那些豬肉,加在一起也是很貴的。
她跟呂榮平攤,是刨去成本,再平分。
所以,說法上也是一半,但大家心裏都清楚,是怎麽個平分法。
柳紅被忘在一邊,她不敢相信,自己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竟然沒人理她,也沒人關心她一句,還有夫人的吩咐,她也沒辦到,要是這樣回去,夫人肯定要責罰她。
柳紅咬着嘴唇,也沒空追究自己摔倒的事,上前幾步,攔下要離開的蘇桃,忍着要撕碎她的憤怒,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位姑娘,剛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你也别再不自量力,我家夫人身份尊貴,說出來吓死你,絕不是你一個小村姑能得罪的,我家夫人要見你,是你一輩子修不來的福氣,要是夫人高興,給你的賞錢隻多不少,我勸你最好别犯倔,跟我走一趟,你不吃虧!”
蘇桃瞅了瞅她,又瞅了瞅手裏的銀子,那模樣好像是猶豫,竟有幾分可愛,“你說的隻是可能,沒說一定給,我可不想白幹,算了,我還是走吧!”
“不行,你不能走,”柳紅急了,她沒想到這小村姑竟然如此難搞,“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跟我走!”
蘇桃再次停下腳步,将赤果果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我要這個!”
“你要我的镯子?”柳紅護住手腕,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明目張膽的貪婪之人,她還是頭一次碰見,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蘇桃咧嘴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舍不得?啧啧,不是說你們是從京城來的嗎?咋這麽小氣呢,不過是個镯子,算了,不要也罷,看來你口中的蕭府也不過如此!”
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下人,有的交頭接耳,有的竊竊私語。
蕭府是怎樣的,他們隻是道聽途說,誰也沒親眼見過。
所以,在傳聞與眼見之間,人們往往會偏向于眼睛看見的。
丁府裏的婢女也捂着嘴偷笑,她們也很讨厭柳紅等人趾高氣昂的模樣,到了丁府,又是嫌棄這個,又是嫌棄那個的,好像不管什麽都入不了她們的眼,實在是讨厭。
柳紅耳朵不聾,那麽多人嘲笑,等着看她的笑話,将她心中的憋屈逼到了極點。
猛的用力扯下手上的镯子,像丢垃圾似的,丢到桌子上,故作無所謂的道:“不過是個镯子,這隻是我平時戴着玩的,上不得正式場合,既然你這麽想要,那便賞給你好了!”
蘇桃笑眯眯的拿過镯子,看了眼正努力扮傲慢的女子,她笑的更歡了,“菊花,快過來,把它拿去當了,換了銀子,買些吃的用的,送給關陽城裏的乞丐。”
“哦,現在就去?”菊花愣愣的接過镯子,一時之間,壓根不明白蘇桃究竟在幹什麽。
洛黎卻是聽明白了,揮着扇子,笑的風情萬種。
打人專打臉,羞辱人,也專挑痛處來。
這女人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