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抱,”宋小月不肯在娘親懷裏待着,朝蘇桃伸手,想讓她抱。
苗蘭又好氣又好笑,“你就是個小白眼狼,連娘親都不要了!”
宋小月撅嘴,“娘做的菜不好吃,小月要吃姐姐做的菜。”
“死丫頭,有的吃你還挑三撿四,老娘把你養這麽大,我容易嗎?”苗蘭也沒糾正她的叫法,按着年紀,小月該叫她一聲姨。
宋小月最後還是死活要跟着蘇桃走,弄的苗蘭滿臉尴尬,總到别人家吃飯,這人情她該要怎麽還哪!
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回家之後,讓宋志打些新鮮的魚,送到蘇家。
宋愧其實也想跟着去,可他沒有宋小月的厚臉皮,拉不下那個臉。
于是,隻能一步三回頭的跟着苗蘭回家去了。
宋志送的也快,小半個時辰之後,便提着兩尾鯉魚送到了蘇家。
宋小月也不理他,屁颠屁颠的跟在蘇桃身後,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宋小月是蘇家的人呢!
宋志瞧見女兒不理自己,心裏那個酸哪!
他疼愛女兒,比對宋愧還要疼愛,眼見着養了幾年的女兒,投向别人家,他除了酸以外,還有點妒忌。
“小月,跟爹爹回家好不好?爹晚上給你逮蛐蛐玩,晚上咱家也有魚吃,讓你娘炖魚給你喝,可好喝了,”宋志輕聲的哄着女兒。
宋小月手裏正抓着鹵雞爪啃着呢,甭說魚湯,就是紅燒肉,她也看不上,“不要,我今天不回去,我要跟姐姐睡。”
宋志感覺自己受傷了,“小月啊,你是爹娘的閨女,咋能在别人家待着呢,要是喜歡,明天再來也成,但是晚上絕對不可以,萬一遇着壞人,把你從爹娘身邊搶走可怎麽辦,你說對不對?”
宋小月歪着頭想了想,還是堅決的搖頭,“壞人來了,姐姐會把壞人打跑的。”
不怪小不點對父母不信任,在遇到危險時,她看見的是蘇桃,自然将她當成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
“宋志啊,我看你還是别勸了,她這會肯定不願意走,等吃過晚飯,哄着她睡着了,我再把她送回去,”林氏也挺喜歡這個呆萌的小丫頭。
宋志怪不好意思的,“你們家這樣忙,我們還是總是麻煩你們,嬸子,明兒你家有什麽重活,告訴我一聲,我過來幫忙。”
要錢他沒有,但是出力氣,還是可以的。
林老爹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同一個村子住着,不用那麽客氣,要不你也留下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我家飯菜都做好了,那林叔林嬸,我先走了,小月就麻類你們費心了,”宋志哪裏肯留下吃飯,臨走時又看了眼宋小月,這丫頭啃雞爪正啃的上瘾呢,根本不看他。
宋志揣着受傷的小心靈,回家去了。
“老頭子,快去把馬喂了,我去看看雞籠,”林氏每晚都要數一遍家裏的雞鴨。
村裏村外有很多流浪的野貓野狗,餓極了也會捕食家養的雞鴨,也有黃鼠狼,乘夜潛進籠子偷吃。
林老爹應了聲,裹緊身上的衣服,出了門。
沐英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屋裏,眼觀鼻,鼻觀心。
不知内情的人,還以爲他在練什麽高深的武功,可實際上,他不過是在發呆而已。
主子去了廚房,當然不是做飯,他也不知主子在幹嘛,總之,主子将他一個人留在堂屋。
想着廚房裏的兩個人,沐英覺得頭皮麻的厲害。
與他同樣頭皮發麻的,還有蘇桃。
本來她在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油煙撲面,已經很累了好吧?
可是爲毛這個男人要站在廚房門口,也不說話,隻用一雙黑的看不見底的眼睛看她。
大鍋裏蒸着米飯,她覺得蒸出來的米飯,更軟更香,而且還不會産生鍋巴。
隻要在鍋筏下面多添點水,蒸飯的同時,還能再蒸幾樣菜,省得再去炒了。
家中有現成的鹵肉,切點裝盤擺上就可以了。
蘇桃切了一盤豬耳朵,一盤雞爪,還有一盤鹵牛肉。
品種不少,份量卻很少。
開玩笑,她明兒還得送貨呢,都吃完了,她還送個屁呀!
這個季節蔬菜很少,農家的菜園裏,最常見的是韭菜,小白菜,大白菜,芫荽,菠菜這些。
當然了,青蒜苗也能當菜吃,就怕有的人吃不習慣,味兒太大。
蘇桃手裏切的,正是青蒜苗,她挑的都是最嫩的蒜苗,搭配上鹹肉一起炒,又香又下飯。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讓這位潔癖的美男,出醜!
不僅有青蒜苗,還有芫荽,也是味道很重,韭菜也是,吃到嘴裏,很長時間都抹不去那股子韭菜味。
鳳雲景又不是沒長眼睛,哪能看不見。
之所以跟着她,不過是想看一看,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麽。
鳳公子難得對一個東西好奇,太早失去,豈不是太無趣了。
蘇桃切好了青蒜,将蒜葉跟蒜白分開,待會炒的時候,也要分開,蒜葉容易熟,蒜白卻要多炒一會。
鹹肉是第一次獵到的野豬肉,經過兩三天腌制,再晾曬五六天,就可以吃了。
野豬肉的味道,跟家養的豬,有着明顯的區别。
野生豬肉口感更勁道,肥的少,骨頭也更有嚼勁。
蘇桃喜歡将所有的材料都配齊,再輪流下鍋炒,隻要在竈膛裏添一根大柴,根本不用看着火。
韭菜當然是搭配曬幹的蝦米炒,先将蝦米入鍋,用大火快速翻炒幾下,滴上幾滴醬油跟醋,絕不可以放多,否則顔色太深,炒出來的菜就不好看了。
芫荽當然是燙過之後,加入油豆腐皮涼拌。
滴上幾滴麻油跟幹紅椒,以及蒜瓣,很簡單的做法,做下酒菜是再好不過的。
蘇桃一直怒力的讓自己專注做菜,努力的不去想鳳雲景剛剛說過的話。
以公孫靖的身份,他有婚約,還是個一國公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有什麽資格質疑,反對?甚至找他興師問罪!
不會的,好歹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甯爲玉碎,不爲瓦全,公孫靖那樣的人,的的确确不适合她。
“你在切什麽?”鳳雲景冷不丁出手,吓了蘇桃。
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早已切完了菜,再下一刀,切的就是自己的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