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嘴角抽了,對主子的比喻,他無語極了。
又不是讓他選謀士,還要同謀?
另一邊,蘇桃趕回了馬車,剛好還能趕上中午吃飯。
他們一家人,一心想着下午的活,愣是将請鳳雲景吃飯事,給忘到了腦後,就是可憐了鳳雲景,無辜的餓了一頓。
蘇家三個人坐在一起,邊吃飯,邊商議着下午請人幫忙的事。
請人的事,林氏已經跟張金成在商議好了,張金成給他們定了個大約的價格,做一個下午,給五十文錢,絕對不少。
林老爹又砌好了兩個土竈,老人家閑着沒事,又将靠北邊的院牆收拾出來,跑去砍了幾棵樹,在河邊割了些茅草,打算再蓋一個棚子,以防下雨的時候,沒地方做鹵肉。
蘇桃很慶幸,當初在修建院子的時候,将院子擴大了,否則現在肯定連身子都轉不過來。
吃過午飯,林氏催着蘇桃去睡了會午覺。
跑了一個上午,還發生了那麽多的事,蘇桃确實很疲憊了。
關了房門,小心的插好,她才敢脫掉外衣。
“嘶!”颠簸了一個上午,傷口有點輕微的撕裂。
清洗過後,上了藥,冰冰涼涼的,感覺舒服多了。
疲憊的躺在炕上,蘇桃長長的舒了口氣,腦子裏閃過公孫靖陰沉的臉,那家夥陰晴不定,因爲一點小事,居然拂袖而去。
昨夜還對她動手動腳,早上還敢那樣對她,轉個身就不認人了,果然啊,男人都是不靠譜的。
同一時間,公孫靖此刻也正躺在榻上。
被褥裏還殘留着不屬于他的氣息,淡淡的馨香,想到昨夜他的被子,蓋在蘇桃的身上,頭枕在他的枕頭上,公孫靖心癢癢的。
他呼出一口氣,扯過被子,蓋在臉上。
其實早上的事,他早已不氣了。
之所以黑着臉轉身離去,也隻是因爲,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擰斷小白臉的腦袋。
倔強的女人,哪裏知道,爲了她,公孫靖忍着殺人的欲,望,回到營中,狠狠虐了穆青一頓,可憐的穆青,發誓要報複回去。
司徒逸輕拍他的肩,寬慰他,小不忍,則有大禍!
蘇桃睡了一覺起床,又恢複了精神。
聽見院子裏熙熙攘攘的動靜,急忙穿衣下床。
她家院子裏一番忙碌的景像。
張氏卷着袖子,身上圍着大圍裙,從腿岔開,坐在一個大木盆前,手裏握着菜刀,正在刮豬蹄毛。
在她對面,坐的是苗蘭,兩人說說笑笑,一點都不耽誤幹活。
宋小月蹲在她腳邊,無聊的用木棍戳來戳去。
除了她倆,孫氏竟然也在,察覺到有人看她,擡頭望去,瞧見蘇桃站在那,她挺尴尬的。
原本她不好意思過來幹活,還是張氏一個勁的勸說,再者,她現在家中比較缺錢,不用出遠門,還能掙到零花錢,有這樣好的事情,她咋能不心動。
還有兩個上了年紀的阿婆,蘇桃覺得面熟,但又不記得在哪見過她們。
“姐姐!”宋小月一見着她,甜甜的喚了兩聲,邁着小短腿,朝她這邊走來。
她一喊,其他人也看見蘇桃了。
“喲,蘇桃起來啦,”張氏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張嬸,你們忙吧,需要什麽東西,跟我外婆說就好了,”蘇桃笑着走過去,看了眼她們收拾好的豬蹄。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有的人想過來混時間,混到了晚上,就可以拿銀子走人。
有的人,比如張氏跟苗蘭,她倆幹的就很認真,每個豬蹄都刮的幹幹淨淨,挑不出一點毛病。
張氏給她介紹了另外兩個阿婆,其中一個是夏滿的娘,就是那個斷了腿的男娃,之前柳兒還提議将蘇桃說給此人呢!
夏滿母親很顯老,頭發花白,滿臉的滄桑,見到蘇桃走過來,擡起頭對她溫和的笑了笑。
孫氏瞄了眼夏滿娘的眼神,心中鄙夷,蘇桃現在可不是什麽小角色,人家厲害着呢,咋會看上一個瘸子。
另一個老阿婆,是李鐵柱的奶奶,一張臉好像枯樹皮,但是眼睛卻格外有神,自打進了蘇家的院子,就一個勁的亂瞄,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不好意思,估計她很想進到屋裏看看。
苗蘭手裏的活不停,一面笑着對蘇桃說道:“妹子,你這腦子是咋長的,居然能想到做這樣的生意,又雇了人,又置辦這麽大的家業,真能賺很多錢嗎?”
苗蘭現在對蘇桃好了不少,救了她的女兒,那可就是他們家的功臣。
李阿婆笑呵呵的插了一句,“這還用說,肯定是要賺大錢的,要不然她一個女娃娃,能在外面抛頭露面嗎?”
夏氏白她一眼,“你别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女娃娃怎麽了,就許他們男人在外面跑,還不讓我們女人當家嗎?”看不出來,夏氏的思想還挺開放的,跟她的年紀真的不相符。
李阿婆咦了聲,“你還問怎麽了,當然是名節重要,女兒家沒有名節,誰還敢娶!”
“李阿婆,你少說幾句,”張氏心裏着急壞了,這個李家阿婆,平時就是嘴快,要說壞心眼,其實也沒有,她就是這樣的人。
林氏從外面回來,剛好聽到她們的話,當即冷下臉,“抛頭露面就是沒有名節了?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都不盼着别人點好呢!我家桃子的夫婿,一般人我們還看不上呢!”
張氏一個勁的對李阿婆使眼色,到别人家裏幫工幹活,嘴上還不肯閑着,她還想不想幹了!
李阿婆嘴巴撇了撇,“我也沒說什麽,瞧把你們急的,老祖宗傳來的話,不都是這麽說的嗎?”
林氏瞪她一眼,随即朝蘇桃走去,“桃兒,你别聽李老婆子胡說八道,當她的話都是放屁就成了,我們家桃兒的夫婿,肯定是人中之龍!”
林氏說這話是有根據的,這幾日在他們家轉來轉去的男娃,可不都是人中之龍嗎?
蘇桃微笑,“那是肯定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抛頭露面也沒啥不好的,一輩子躲在男人後面,說不定哪天他讨個小妾回來,就把你扔一邊了,可有了事業那就完全不同了,要是男人對我不好,不用他休,我自己就能把他休掉,帶着銀子,帶着産業,我依然可以過逍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