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傳個話,以你的名義,讓夏家人千萬别來打我的主意,以後也不準村裏任何人打我的主意,他們要是閑的很,我不介意給她們松松筋骨,”蘇桃很反感到處給人說親事,就算她嫁不出去,也不要将就嫁人。
想到将就兩個字,她忽然想起已經離開的公孫靖。
一年之約,對他,好像有那麽一丢丢的不一樣,否則她也不會同意跟他定下這個約定。
“那柳兒說的人怎麽辦,要是她真把人帶來了……”菊花想都不敢想,要真來個那樣的人,她估計蘇桃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桃冷冷的勾起嘴角,“誰帶來的,誰負責!”
這話有多種意思,看她嘴角的壞笑,菊花直打冷顫,感覺好邪惡!
莫染一直默默看着她們談話,從她們的話裏,他聽出端倪,原來蘇姑娘過的也不好,還一直被人欺壓。
雖然他不主張動用暴力,可這是人家的事,再說這位蘇姑娘似乎一直都被人欺負,想她一個弱女子,過的也不容易,反抗惡人無可厚非。
菊花最終還是帶了莫染離開,張玉海是他小叔,由她帶着莫染去找,再合适不過。
臨走時,莫染又對着蘇桃謝了又謝,兩人也說好了,明日一早送天寶去學堂。
剛好,莫染今夜走不了,蘇桃便提議明早送他一并回去。
莫染忽然很高興,離開的時候臉上一直挂着笑容。
送走了人,蘇桃頂了一件舊衣服在,到馬廄裏喂了馬,檢查了繩子,又弄好了牲口,才回了屋裏睡覺。
大雨下了半夜,下半夜雨便停了,第二天,開空放晴。
院子裏濕漉漉的,不用清掃也很幹淨。
蘇桃天一亮便爬起床,在腳上綁好鐵塊,穿了鞋子下床。
野雞鴨在籠子裏咕咕叫個不停,它們急着要出去撒歡。
蘇桃将院牆邊的石闆拿開,放了它們出去。
黑馬一早也按耐不住,蘇桃簡單洗漱過後,便拿上兩個竹簍,将簍子挂在黑馬的背上,牽着它去河邊放馬,同時還可以割些青草,給它存些口糧。
河邊的亂石灘沒什麽泥巴,而且下過雨之後,河灘邊的空氣清新宜人。
蘇桃将馬兒趕到一處水草豐盛的地方,讓它在那兒吃草,自己則拿了竹簍跟鐮刀,開始割草。
過了一會,太陽冒出頭,被河水反光,照的人眼睛花。
蘇桃割了一簍子河岸上的水草,直起腰想喘口氣。
擡眼時,發現不遠處的上遊河灘邊,趴着個黑色物體。
黑乎乎的一坨,跟河岸的顔色完全不匹配。
蘇桃心中一喜,“肯定是好東西,說不定還能撿到寶呢!”
她扔下竹簍跟鐮刀,撒開蹄子就朝黑色物體奔了過去。
等跑到跟前,失望的不行,“我操,還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居然是個死人,晦氣,真的很晦氣!”
死人她前世見了不少,所以也不怕惡心吓人。
于是她幹脆蹲下身,将人翻了過來,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這是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蘇桃覺着有點眼熟,但是轉念一想,短布衣衫遍地都是。
人有相近,物有相似,并不算奇怪。
可是當他将男人翻過來時,熟悉的一張臉,頓時吓了蘇桃一跳。
“我的天,這不是孫安他老爹孫富貴嗎?”
孫家住在隔壁,雖然平時交往的不多,可是每天進進出出的,總會偶爾碰見。
也說過幾句話,這張臉,蘇桃自然記得。
蘇桃深吸了口氣,視線下移,想要檢查他的死因。
孫富貴身上的短衣,可能是被河岸的樹村劃破,爛的不成樣子,全身也因爲泡的太久而浮腫。
身上最大的一個傷口,是在腹部,不像刀子捅的,因爲傷口很小,但是很深,有點像鋼叉之類的利器,從前面貫穿到後面,流血過多而死,死後又被人抛屍到河裏。
蘇桃臉色沉了下來,這樣的死亡狀态,絕不尋常,孫富貴難道是被人謀殺的?
時隔幾個月,柳樹村再次出了謀殺的案子,平靜的村莊又開始變的沸騰。
蘇桃的爹娘被人所殺,具體是如何死的,誰也沒有告訴蘇家人。
這段日子蘇桃一直忙着掙錢,把這事忘到了腦後。
如今看見孫富貴的死狀,她恍然想到,自家爹娘死時又是何種慘狀,究竟是誰害了他們,這背後有無陰謀。
就算隻是意外的遭遇匪徒,她也應該替他們報仇。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是嗎?
孫家的頂梁柱倒了,孫氏哭的肝腸寸斷,孫雁也受了很大的打擊,沒爹的孩子,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麽過啊!
孫安自從得知父親被人所害,一張雙眼睛陰的能滴下雨來。
整整一天,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來也不見。
直到晚上靈堂搭好,孫氏讓人把門踢了,才将他拖出來,硬給他披麻戴孝,押着他跪在靈堂跟前。
不管是古時的喪事,還是現代的喪事,皆可大可小。
按着孫富貴的年紀,也算中年喪命,他又是一家之主,肯定得大操大辦。
孫家的親戚都來了,村裏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過來磕頭上香。
按着柳樹村的規矩,喪事不擺宴,來人磕三個頭,奉上黃紙香燭,就可以了。
孫富貴的屍身就擺在孫家的堂屋,身上的孝衣是臨時買的,他又不老,家中不可能備下壽衣。
身上的傷口也簡單清理過了,肚子上的洞,被人用針縫上。
這些都是張玉海帶着村裏的幾個老人,一同完成的。
孫富貴死于非命,按說是應該報官的。
但孫氏一直哭個不停,孫安又躲在屋裏不出來,張玉海不能擅自做主,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蘇天寶坐在院子裏,聽着隔壁的哭聲,一張小臉白了幾分,眼睛裏蓄着淚花。
蘇桃搬了小凳子坐到他身邊,摸着他的頭,“怎麽了?爲啥在這裏坐着,天都要黑了,我去打水,給你洗洗睡覺好不?”
因爲孫家突出了事,莫染臨時決定停留幾日,等到孫家的喪事辦完再離開。
學堂他派人去通過了,讓學生們休學幾日,人命大于天嘛!
蘇桃也沒去小舅家,找了村裏人将孫富貴的屍體擡回去之後,她便急着做鹵味,又送到城裏,忙了一個上午,在呂榮那兒吃過午飯才趕回來。
蘇天寶扭過臉來看她,“阿姐,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