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年輕男子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複一臉的痞子樣,“誰說我們要搶劫?就算要搶,也得找個腰纏萬貫的,就你,除了這輛破車,還有啥值得搶的!”
此人不屑的口氣,惹得蘇桃臉色驟變,“破車?你敢說我這是破車?”
她辛辛苦苦弄來的交通工具,還欠了某人的情,到了他們嘴裏,倒成了不起眼的破爛貨?
領頭男子愣了下,又急忙擺正神色,挺直了腰杆,大聲吼道:“你别插開話題,我們是來教訓你的,誰讓你太嚣張,得罪了人,除非你現在跪下來,跟我們道歉,否則今兒你就想從這兒過去!”
“哦?我得罪人,得罪誰了?”蘇桃不僅沒有慌張,反而一副看好戲的神态。
這一群人,除了站在前面的兩個,長的還算周正,其他的,都是歪瓜裂棗,根本無從下眼。
說話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短衣,像是做長工的,長相也很端正,可就是眼睛裏的痞氣,讓人感覺很矛盾,一正一邪,就是不知他是故意爲之,還是天生便是如此。
與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是個穿長衫的男子,一看就不像靠力氣吃飯的,手裏還握着一把扇子,自以爲很潇灑的扇來扇去。
一雙耷拉的眼睛,一個勁的往蘇桃身上瞄,色眯眯的樣子,讓人很想扁他。
長衫男子聽見蘇桃的問話,啪一聲,合上扇子,對她擺出一個自認很帥氣的笑臉,“姑娘,在下王越之,關陽人士,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堂姐正是王銀鳳,她對你很成見,其實這個事,也很好解決,隻要你向她道個歉,我再去勸說一番,她肯定不會再跟你計較。”
“哦……”蘇桃恍然悟到了,“原來你們是王銀鳳派來的打手。”
“正是正是,”王越之以爲她明白了,于是笑的更猥瑣,“看姑娘也不像兇悍之人,你倆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
他身邊的青年男子,突然轉過頭,用質疑的眼神瞅着他,“王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之前不是說好的,給她一點教訓,這事就完了,你咋還要跟她單獨相談,你想做啥?”
“範新,這事不歸你管,你想教訓,我也不攔着,但是本公子的事,你也休想插手,”王越之滿不在乎的回擊。
範新怒瞪他,“你!”
蘇桃有些莫名其妙,“哎,我說兩位,你們要想吵架,麻煩站到一邊去,别擋着路成不?”
“你也閉嘴,”範新突然将矛頭指向她,“剛才小爺說的話,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快點跪下道歉,我們也不爲難你,立馬放你過去,否則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蘇桃奇怪的眨眨眼睛,感覺這兩人畫風,完全不對。
對于上門找事的人,她真的是又無奈,又反感,“我也說最後一句,道歉不可能,王銀鳳那個女人,我見一次打一次,誰讓她喜歡犯賤,自己找打,你們幾個肯定是拿人錢财,替人辦事,明說了吧,是不是非得打一架,才能擺平?”
“你還會打架?”範新笑了。
“打群架不會,不如你們派個人出來,跟我單打獨鬥,要是我輸了,給你們跪下認錯,要是你們輸了,也得跪下跟我道歉認錯,怎麽樣,敢賭嗎?”蘇桃跳下馬車,晃着馬鞭子往前走了幾步。
範新擰着眉,仔細的盯着她看了又看,之前他怎麽沒發現,眼前的小姑娘,除了穿着像村姑之外,其他地方沒一處像個村姑的,而且她神色轉動間,那股子痞氣比他還重。
範新疑惑了,可他沒問出來,當一個女人向你挑戰時,哪怕明知道會輸,也絕不能後退,更何況,他不可能輸的。
“賭可以,但你别後悔,”範新上前一步,很明顯是由他做代表。
王越之有點着急,“姓範的,我也是王家的少爺,你最好給我收斂點,别忘了,你是王家長工,要是沒有王家雇傭,你們早餓死了,這小妞本公子看上了,你想交差可以,但是不準打傷她,點到爲止!”
蘇桃了然一笑,原來這幾人都是王家的長工。
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王銀鳳真會做生意。
範新本來也沒打算把人打殘,對一個女人動手,本就是一件很丢臉的事,要不是王銀鳳逼着他們來,他才不幹呢!
剛才擺出的一副嘴臉,主要是爲了吓唬她,誰成想沒吓唬住,隻好動手了。
蘇天寶擔心阿姐受傷,掀開車簾子,瞅着外面,見着阿姐要跟人打架,他噘嘴了,萬一阿姐打不過對方咋辦?他要不要上去幫忙呢?
“請吧,不用武器,隻拼拳腳,不如換個地方,這裏是路口,防着别人走路,似乎不太好,”蘇桃笑的很坦誠,提出的建議,簡直驚掉範新等人的眼珠子。
他們甚至懷疑,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居然主動要去人少的地方,難道就不怕他們群起而攻之?
蘇桃将馬車牽到村路旁的一處山間小道,找到一塊平坦的地方,栓好馬車,又将馬車裏的蘇天寶拉過來,安置在馬車邊,讓他坐在草地上,并小聲的對他說道:“等着看好戲,阿姐給你收幾個玩具,以後讓他們陪你玩。”
蘇天寶睜着大眼睛,根本沒聽懂她說的話是幾個意思。
蘇桃的武器有很多,比如公孫靖臨走時,給她做的弓箭,用來狩獵再好不過。
還有公孫靖給她的匕首,防身用它,這種肉搏不适合,萬一弄出人命,她還得擔責任,怪麻煩的。
再來就是她手裏的馬鞭,之前她沒注意,直到甩動時,才忽然發現。
此馬鞭并非尋常的物件,材質她看不出來,便是甩動之間破壞力極大。
她估摸着,這也是公孫靖給她弄來的。
既然是他弄的,絕不是普通物件,或許可以做爲她的常用武器。
但今兒是徒手搏鬥,武器不能用,她也隻是想想而已。
範新其實沒将她的邀架放在心上,甚至還在想着,要不要隻用一隻手,給她放點水,否則傳出去名聲實在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