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并未阻止青衣男子的怒吼,而是笑容可掬的看着蘇天寶,想在他臉上看到害怕恐懼,甚至吓的哭出來。
可惜沒有,蘇天寶還是那副可愛呆萌的小模樣。
他愣了會,然後手指着青衣男子,臉朝着黑衣男子,問道:“他是不是屬炮仗的,我阿姐說,有一種人,屬于炮仗,一點就炸,大叔,你離他遠一點,不然會被炸傷的!”
“噗!呵呵!”
這一聲笑,是黑衣男子發出的,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笑過了,看着對面屬下憋屈的臉色,他居然還添上一句,“沐英,爺一直沒發現,原來你是屬炮仗的。”
聽見主子的調侃,沐英臉上憤怒的表情一收,居然擠出幾分可憐委屈,“爺,您也跟着調侃屬下。”
蘇天寶嘿嘿笑了,一副奸計得逞的小模樣,轉頭看着黑衣男子,“大叔,你的扇子真好看,哇,上面還有美人呢!”
“咳咳!”黑衣男子握拳掩着嘴巴,一邊咳,一邊收起扇子,“小家夥,這不是美人圖……”
他的解釋蒼白無力,美人圖就是美人圖,誰讓他拿錯了扇子,打開之後才發現不對勁。
蘇天寶放過了扇子,覺得沒什麽意思了,便跳下闆凳,跑到門口,好奇的看着從門口經過的人。
王銀鳳消停了好幾天,不是她不想找蘇桃的麻煩,隻是這幾日她把心思都放在宋明德身上了,兩人已經成親,下一步,當然就得生娃。
可這生娃也不是一個人的事,它得兩個人一起努力。
可憐的宋明德,就他的小身闆,哪經得起王銀鳳的折騰。
要不是王家人一直在用大補的藥,替他撐着,他早經盡人亡了。
今兒王銀鳳心情好,忙完了店裏的活,領着宋明德外出散步,順便陪養下感情。
宋明德臉色不好,走在王銀鳳身側,也是陰着一張臉。
可是王銀鳳不介意,誰叫宋明德長着一張俊俏的臉蛋,走在她身邊,那是給她長了面子。
兩人經過呂家飯飯莊門口時,正好被蘇天寶看見。
蘇天寶自然認得王銀鳳,他一動不動的瞅着二人。
王銀鳳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扭過去找,“喲呵,我還以爲看錯了呢,這不是那個小賤人的弟弟嗎?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你在這裏幹啥?莫不是來吃飯的?”
王銀鳳滿嘴都是嘲諷,說話的同時,還朝店裏看。
蘇天寶撇了下嘴角,不屑的哼了聲,“不用你管,瘋婆娘!”說完,還沖她扮了個鬼臉。
“你叫我啥?”王銀鳳聽見這句瘋婆娘,氣的臉都青了,伸手就去擰他的耳朵,“臭小子,你敢再說一遍?”
“哎呦,阿姐救命,阿姐救我!”蘇天寶疼的龇牙咧嘴。
王銀鳳不僅兇的像母老虎,手力也大的跟母老虎似的。
蘇天寶的小耳朵,哪裏禁得住她的熊掌。
蘇桃剛跟呂榮談完了生意,收好賬本,拿上了銀子,正準備走呢,就聽見蘇天寶的慘叫。
“王銀鳳!你幹什麽?快放開他!”蘇桃沖到門口,出手打落王銀鳳的爪子,拽過天寶,心疼的看着他的耳朵。
就這麽一下,天寶的耳朵已經腫了起來。也不知耳膜傷到沒有,萬一傷着耳膜,可就麻煩了。
蘇天寶嘴巴撅的能挂住油壺,聲淚俱下的控訴道:“好疼,我的耳朵好像壞掉了,嗚嗚!”
蘇桃摟住他,黑着臉瞪向王銀鳳,“你拽他耳朵幹什麽?要是力氣大的沒處使,你咋不去撞牆?真是手欠,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跺了你的爪子!”
王銀鳳抱着手腕,皺着眉,剛才被蘇桃的一巴掌扇到,有點疼。
可是在聽蘇桃兇悍的怒吼時,她呆了呆,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兇呢!
王銀鳳下意識的回頭,她想知道宋明德此刻是什麽表情。
宋明德的确是愣住了,眼前這個滿眼冷色,處在爆怒邊緣的女子,真的是蘇桃嗎?
爲啥每見她一次,都會感覺到她的變化?
在看到宋明德緊盯着蘇桃不放時,王銀鳳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你看夠了沒有,她比我還兇呢,你還看她作啥?”
宋明德愣愣的收回視線,似乎自己也納悶了。
以前他喜歡蘇桃的溫柔,現在蘇桃也變的跟王銀鳳一樣兇悍,可他爲啥還是移不開視線呢?
蘇桃對他們二人的事沒有興趣,拉着蘇天寶便要離開。
王銀風餘光瞄見她要走,心一橫,又攔了上去,“蘇桃,你弟弟剛才罵我,想走可以,但你得讓她跟我道歉,否則你們别想走出關陽城!”
“天寶,你罵她了?”蘇桃瞅着天寶。
“嗯,”蘇天寶以爲自己惹禍了,低下頭,聲音弱弱的。
王銀鳳得意的仰高了下巴,“我就說他罵人了,你偏偏還護着,這麽慣下去,他長大以後指不定成個什麽呢!”
“那你罵她什麽了?”蘇桃不理她,繼續問。
“我……我罵她瘋婆娘,”蘇天寶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好像又給阿姐惹麻煩了。
蘇桃摟着他的肩膀,笑意融融的看向王銀鳳,“他沒有罵錯啊,你的确是個瘋婆娘,難道不是?”
“你!”王銀鳳氣炸了。
有人忍着笑,滿眼興味的看戲。
宋明德拉住王銀鳳,“别鬧了,好多人都在看着呢,何必跟一個小娃計較,走吧,跟我回家。”他嫌丢人,蘇天寶不過是個小娃,王銀鳳真是腦抽了,居然能跟小娃計較。
“我不走!”王銀鳳一把甩開他,哪知甩的力道過大, 宋明德急步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也不知是疼的,還是覺得太丢人,宋明德的臉,像掉進染缸似的。
“你,你沒事吧,”王銀鳳見他摔倒了,自己也吓了一跳,男人在外面都是要面子的,瞧瞧着宋明德陰沉寒意逼人的眼睛,王銀鳳有些心虛。
宋明德揮開她上前攙扶的手,自己爬了起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塵,低着頭憤恨的拂袖而去。
王銀鳳瞧着他的背影,攥起的手,恨不得将手帕撕爛。
她猛的瞪向蘇桃,那眼神恨不能将她活吞了似的,“你滿意了?高興了?做夢都能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