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也有好多家務事要忙,現在哥哥在這邊幫忙,老爹去了田裏,家裏就隻有老娘忙活,她跑了一個上午,怪不好意思的。
“行,你先回去,晚上過來吃飯,”蘇桃顧不得歇腳,從繩子上扯下圍裙,便要開始忙活。
菊花腼腆的笑,“不了,我哥在這裏吃飯就好,我們就不來了,我走了啊!”說完,人就跑了,轉個彎人影也沒了。
她知道蘇桃沒錢了,好不容易買了糧食,咋好意思頓頓都要蹭飯。
公孫靖看了眼胡子義,後者會意,笑呵呵的跑到張金成身邊,跟他閑扯蛋,瞎唠嗑。
“嘿,你今年多大了,定親了嗎?有沒有相好的……”
張金成不好拂了他的面子,隻得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着。
偏偏胡子義這人身闆寬大,将他擋了個結結實實,根本看不見院裏的情景。
公孫靖直起腰,從土坯間跳了出來,大跨步走到院子中間。
即使一身的泥巴,也不失他冷貴逼人的氣魄。
林氏挺喜歡他的,見他走過來,趕忙笑着招呼道:“你也累了吧,快過來歇歇腳,喝點茶水。”
公孫靖對她點點頭,随後又看向蘇桃的方向。
隻見她系着圍裙,袖子高高的卷起,兩條辮子垂在左右肩上,玲珑嬌俏,一颦一笑,仿佛都能融化旁人的心。
其實公孫靖自己也不清楚對她是何時起的心思,隻知道每回看見她,心裏那一絲癢癢的感覺,就會越來越強烈。
公孫靖走到小廚房旁邊的水缸,先是看了眼蘇桃,又舉起自己的手,示意他根本沒法拿起水瓢舀水。
蘇桃正拿着鍋蓋,打算做飯呢,見公孫靖走了過來,離她不過三步的距離,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要我幫忙?”
公孫靖被她似水的眸子電到,露齒一笑,“當然,除非你不怕我弄髒水缸!”
蘇桃撇了下嘴角,不曉得他爲啥笑的那樣歡,這男人要麽不笑,要麽耍酷,成天頂着一張冷臉。
突然笑的這麽燦爛,她很不适應的好吧!
“你往旁邊站一站,腰彎下一點,”蘇桃放下鍋蓋,走到他身邊,彎腰從缸裏舀水。
幹過這活的人都知道,充當水龍頭,給人沖洗的時候,有些動作,很自然就會流露出來。
“哎呀,你不會把袖子往上卷高一點嗎?胳膊上還有泥,這裏也有,你咋連洗手都不會呢,”蘇桃看他搓洗的十分馬虎,忍不住用空出來的一隻手,給他将袖子往上扯。
兩人離的很近,近到隻要公孫靖一擡頭,就能看見她卷翹的睫毛,盈盈的水眸,以及從她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氣。
不知不覺,公孫靖看呆了,直到蘇桃的一雙水眸變成怒視。
手中的水沒了,蘇桃正要離開,轉眼便看見公孫靖火辣辣的目光,弄的她一陣氣惱,悄聲嘀咕了什麽。
公孫靖眨眨眼睛,看着已經離開的纖細背影,心裏琢磨着她剛才說了什麽。
若是他沒有聽錯,應該是色狼一類的吧?
他是色狼嗎?
公孫靖摸了把自己的臉,這張臉應該很正氣,很有安全感才對,她怎麽能看成色狼呢?
在轉身之後,蘇桃的心裏也是很緊張的。
剛才離的近,她能很清晰的聞到男人身上散發的陽剛氣息。
他幹了一天的活,汗也沒少留,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大半,按理說,應該很難聞才對。
可是,她好像完全沒覺着難聞,反倒挺好聞的,有種屬于男人的味道。
公孫靖洗幹淨手,深深看了眼蘇桃忙碌的背影,随後走到林氏跟前蹲下,“天黑了,我背你進去!”
林氏看着眼前寬闊的背影,手裏的活計停了下,“這,這怎麽好意思,待會讓金成背就好了。”
不是林氏推脫,而是相比才認識不到兩天的男娃,她更信任張金成。
“無防!”公孫靖穩穩的蹲着,固執的不肯起來。
他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不善言詞,說的多,不如行動來的實際。
林氏見他如此固執,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手撐着椅子,爬上他的脊背。
公孫靖将林氏背進西屋,放在炕上,便走了出來。
院子裏少了個長輩,讓他感覺舒服多了。
沒錯!這人雖然偶爾粗心,做事喜歡不拘小節,但是别忘了,他能統領五萬大軍,又豈是泛泛之輩。
他想跟蘇桃說話來着,可是院裏杵着個林氏,感覺就很别扭了。
公孫靖斜着靠在廊檐下的柱子邊,手中不知把玩着一枚小石子。
胡子義正不知道還能瞎扯什麽,隻感覺身後有冷風逼近,緊接着屁股一屁。
張金成見他情緒不對,整個人像是繃在那,“你,你咋了?”
“呵……呵呵,我沒事啊,現在離天黑還早,你帶我去打獵吧,不能坐着等吃不是?”胡子義幹笑道。
“啊?這個時候去打獵?”張金成愣愣的看了看天色,貌似不早了呢。
“不打獵,抓魚也行,我可是抓魚的行家,走走,帶我去你們這兒最大的湖,抓幾條大魚,”胡子義不由分說,拖了張金成就往外面走。
沒辦法啊!主上嫌他們礙事,再不走,難道等着主上飚火嗎?
蘇桃忙着揉面,準備蒸饅頭。
面團是早上臨走時,揉上的,天氣冷,經過幾個時辰的發酵,才能入鍋蒸成饅頭。
這樣蒸出來的饅頭,又軟又有彈性,否則隻能做死面鍋貼。
她忙的熱火朝天,哪會注意到某人陰險的小算盤。
農家的活,看着簡單,做起來卻不簡單,哪怕是最簡單的燒火做飯,洗衣掃地。
蘇桃剛開始也摸不着門路,但是現在已經很熟練了,不僅是熟練,還做的有模有樣,甚至比菊花她們做的還要好。
饅頭想要做的有彈性,上鍋蒸出來形狀好看,這揉面的功夫就得下足了。
揉面很累人,蘇桃站在竈台邊,雙手撐在面盆裏,一下一下的翻着面團,一下一下的揉着,跟打太極拳似的。
“要不要幫忙?”公孫靖忽然靠近了她,歪着頭,盯着她的一雙手看。
這雙手比不得養在深閨的那些小姐們,嫩的可以掐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