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主子非要在城門口等着,也不知在等什麽,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随後又讓他主動去找張金成。
要說他家主上真的是無所不知道,連他跟張金成那點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再然後,兩人竟跟着張金成來了這裏,要給人家當長工。
路上的時候,他實在是好奇,便問了主子,這一切是怎麽算到的。
結果公孫靖回了他兩個字,“猜的!”
胡子義差點被這話嗆死,他家爺果然不同凡響,連這個都猜到,比神算子還要厲害。
對蘇桃的拒絕,公孫靖眸光沉沉的,但是不難看出,他眼底有着一絲欣喜。
咋這個女人,他越看越順眼呢?
不管哪個方面,都對他的胃口,對的嚴絲合縫。
張金成看這二位神色不明,又想到這人是他帶來的,胡子義跟他處的也不錯,便站出來給他倆打包票,“蘇桃,你别多想,他倆就是在這裏待幾天,幫你幹點活,出了事情我擔着,你 什麽都不用管。”
公孫靖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在夜裏聽來格外的動聽,“你怕什麽?不管怎麽算,都是你占便宜。”
蘇桃聽到他這話,就有點生氣了,“我占便宜?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倆是不是逃犯啥的,萬一我沾上官司咋辦?我還有一家子人呢!”
不同于她氣呼呼的小臉,公孫靖依然是那副不笑不溫不怒的臉,“這是我們的名帖,看過應該就能相信了。”
公孫靖從懷裏掏出兩個小本子,遞給她。
名帖很多人都會帶在身上,方便官差查看,通關過城。
蘇桃狐疑的接過,卻在摸到本子時,跟他的手碰到。
公孫靖笑了下,裂嘴笑的很大,一雙黑如星辰的眼睛,賊亮賊亮。
蘇桃白了他一眼,将名帖奪了過來,翻開之後,看見上面寫的是雲靖,京城人士,年歲二十四,做商營生。
見她看的認真,公孫靖的一雙如黑夜般幽深的眼眸,閃着狡黠的光芒,“還滿意嗎?”
蘇桃沒聽出他的話外音,将名帖遞放在桌上,推給他,“好吧,留下可以,我管三餐,但不給你們洗衣服……”
開玩笑,做飯也就罷了,憑啥要她給男人洗衣服,肯定還有裏衣啥的,多尴尬。
“你倆也不能住這兒,不方便,等工程完了,我還是會給你們結錢,白占便宜的事,我不幹,誰知道哪天報應會來!”
胡子義倒是無所謂,“成吧,你管飯就好,金成兄弟,給我們找個睡覺的地方,累了一天,洗洗就睡了。”
公孫靖在他說完之後,瞪了他一眼,直把胡子義瞪的莫名其妙。
張金成也沒打算讓他們住在這兒,便提議道:“那就去我家睡吧,我家還有一間空屋,收拾出來給你倆睡正好。”
公孫靖沒動,忽然問了個看似不相幹的問題,“你家可有姐妹?”
“有啊,我還有個妹妹,這會應該已經睡了。”
“那就不能去,你那兒更不方便,既然我們是她雇的長工,理應睡在這裏,這邊的屋子是不是空着,快去收拾一下,再燒些熱水,哦,我們還沒吃飯,随便做點就行,”公孫靖後面的話,是對蘇桃說的,說的那叫一個順溜,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跟蘇桃有多熟悉呢!
不止是蘇桃驚着了,就連胡子義也是一臉的納悶。
之前問過,主上答非所問,還讓他猜。
今天又是要給人家幫工,又是要住下,鬧哪出啊?
張金成爲難的視線在三人的臉上穿梭,“這不太好吧……”
兩個大男人住在蘇桃這裏,他是一百個不放心,要是傳出去,又是一堆的閑話。
蘇桃怒瞪對面的男人,“我是請長工,又不是請大爺,這麽晚了,要吃飯你們自個兒去做,住下可以,但是屋子自己收拾,我沒空!”
公孫靖還是沒生氣,反而笑了下,沒再堅持說啥,反而開始趕張金成離開,“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再來就行。”
公孫靖又對胡子義使了個眼色,可憐這愣頭青,領悟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家主上的意思。
趕緊拖着張金成站起來,粗聲嚷嚷要送他回去,搞的張金成一頭霧水。
兩人并肩走了,林氏跟天寶都已經睡下,于是堂屋裏隻剩蘇桃跟公孫靖兩人。
氣氛又不對勁了,蘇桃感覺對面那人的眼神變的比之前還奇怪,本來還挺寬敞的屋子,瞬間變的擁擠狹小起來。
蘇桃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那個……你真要留下?”
“怎麽,不歡迎?”公孫靖的身子往前傾,本來他長的人高馬大,兩人離的就很近,這會離的就更近了,近到彼此之間的距離,隻剩一臂,意思是,公孫靖隻要一擡手,就能摸到蘇桃的臉。
這個距離,讓蘇桃很不舒服,晃了晃屁股,将闆凳往後挪,試圖離他遠點,“呵呵,這話怎麽說的,你不是來做長工的嗎?咱是雇傭關系,你要留下幹活,我不反對,但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麽人?”
她最終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初次見面,透過那幾個官兵之口,猜測這人可能是那位大将軍手底下的人。
如果真是如此,她更不想惹上麻煩。
關陽城現在是北梁的地盤,大渝要想将關陽城奪回,定是一場血戰。
打仗最遭罪的,除了普通士兵,就屬老百姓。
公孫靖似乎笑了下,在昏暗的油燈下,公孫靖的笑容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現在時機不對,以後你會知道,總之,現在你就當我們是長工,反正這家也進了,你現在想撇清關系,估計也不可能,不如順其自然,你叫蘇桃?”
公孫靖這話題跳的也太快了,搞的蘇桃一頭霧水。
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反問道:“我的姓名是真的,你的卻不是,沒關系,我也沒興趣窺探别人的秘密,隻要你不給我惹事就成。”
實在跟他待不下去了,蘇桃起身朝外面走。
公孫靖摸了摸鼻子,随後也跟到了外面,“我們二人還未吃晚飯。”
蘇桃白了他一眼,卷起袖子走到竈台邊,“旁的沒有,給你們烙幾個餅子,将就吧!”
“可以,”公孫靖不挑,吃什麽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