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沒有多少,古代的酒杯,按着現代的度量方法,大概隻有一兩左右。
“我也想喝,”蘇天寶看着幾個大人都争着去喝米酒,以爲那東西很好喝呢。
張玉海哈哈大笑,“臭小子,毛還沒長齊就想喝酒,再等幾年,等你成年了,叔一定給你備一壇好酒!”
其他人也跟着會心一笑,飯桌上的氣氛也因此更加融洽。
蘇桃做的菜,雖然樣式新奇,但味道是絕對的好。
粉蒸肉,蒸夠了火候,米粉融入了肉香,又吸盡了肥肉的油膩,兩邊都占了大便宜。
五花肉軟的入口即化,米粉又鮮又油,用來扮飯吃是再好不過。
還有魚湯,炖的湯汁奶白,營養都進到湯裏了。
出鍋的時候,撒點小蔥,去了腥氣。
至于醬蒸小河蝦,那滋味就不用說了。
古時的河流小溪,也沒有工業污染,河蝦跟魚也沒用藥養大,真正的純天然,隻要去了腥味,蝦的味道比豬肉要鮮上好幾倍。
雖說古時環境好,魚蝦很多。
但也不是誰去撈一網,都能來一個大豐收。
農家的活,不是看着的那般簡單,很講究技術的。
就比如最常見的種菜,種水稻麥子。
什麽時候泡種子發芽,什麽時候給水田施肥,什麽時候播種最好。
種上了,還得注意田裏的水。
水稻在灌漿的時候,千萬幹不得,要是幹的狠了,長出來的稻谷都是癟的。
種麥子的密度也很重要,期間還得注意蟲災病害。
老一輩的農家人,都是按照自己的經驗,春種秋收,每一步都不敢做錯。
張玉海很健談,加上他又是村長,難免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
關上院門,說起關陽城的現狀,他也是一臉愁容。
眼看地裏的油菜跟買麥子長勢很好,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春上肯定能豐收。
但豐收不代表莊戶人的日子也能好過,萬一貪得無厭的官家要增收稅款,他們這半年又白忙活了。
張大棚喝了口酒,直歎氣,“這個馮城主,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個老混蛋!”
張氏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老頭子,你又喝多了吧?瞎胡說,叫人聽見,可就闖大禍了!”
蘇桃忽然拿過天寶的碗,又給他夾了些肉跟蝦子,對他道:“寶兒,到房裏陪外婆吃飯去。”
“哦,”天寶乖乖應了一聲,兩腿一蹬,跳下闆凳,帶着小黑狗走了。
等他離開,蘇桃才敢把話敞開了說,“今兒咱這兒沒外人,也不怕叫人聽去使壞,說真的,我感覺關陽城的天怕是要變了,至于怎麽個變法,會不會波及我們,這還不好說,總之,有備無患,玉海叔,你應該組織村裏的男丁,集體訓練一下,自古不管是戰争還是災荒,最危險的都是咱們這樣的窮苦人。”
張玉海面色嚴肅起來,同時也很贊賞蘇桃的遠見,“蘇桃要是不說,這事我還真沒想過,咱們柳樹村應該有百十戶人家,除了上年紀的,婦人,沒成年的小娃,大概有三四十個能頂用。”
張大棚也感覺到他們說的事情不簡單,但是轉頭看着臉色慘白的妻子跟女兒,又覺得她倆不适合再聽下去,便對她倆道:“你們也進去陪林阿婆吃飯,去吧!”
“哦,那我們也進去了,”張菊花雖然膽子有點,性子也怪潑辣的。
但遇着打仗殺人這種大場面的事,她還是有點害怕。
張氏就不用說了,她就是個本本份份的農家婦人,一聽要打仗,腿肚子都在哆嗦。
堂屋裏隻剩他們四個,蘇桃想了想,還是挪到下位去坐,倒不是爲了什麽避嫌,隻不過她覺得這樣說話更方便。
張金成見她不跟自己坐一塊了,神情閃過一絲沮喪,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張大棚喝了口酒,才接着說道:“蘇丫頭,你有話就直說,我跟你玉海叔,都不是迂腐的人,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
“對,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我是村長,要不要照做,最終還是我拿主意,”張玉海這是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了。
打仗真的會死人,遇着流竄的匪盜,屠殺整個村子的人,也不啥新鮮事。
蘇桃給自己盛了碗魚湯,一邊思考,一邊慢慢喝着,“其實也不算啥大主意,我就覺得,要真遇着亂世,首先,咱們設立放哨的人,這個地點一定得設在離村子十幾裏之外的地方,一旦有情況,可以放狼煙通知村裏人,其次,咱們得找個隐蔽的地方,以做不時之需,龍脊山就不錯,裏面地勢複雜,山高林密。”
張金成也吃的差不多了,剛才還一心想着蘇桃做菜真好吃,可聽到這會,再好吃的菜,也讓他沒了胃口。
他在龍脊山打獵已經有好幾年,自認對山裏的情況很熟悉,便提議道:“龍脊山确實很大,就算是我,要是不走熟悉的路,都很容易迷路,去年有一回,我就迷路了,後來找到一條小溪,順着溪流才找到回來的路,要說隐蔽的地方,那個地方倒是有個山洞,挺大的,深不可測,我就在門口看了幾眼,沒敢進去。”
有些人以爲山洞探險很好遠呢!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真正人迹罕至的洞穴,危險随處可見,一不小心,就會丢掉性命。
張大棚問道:“你做了記号沒有?”
“這是自然,出來的一路,我都在樹上留了記号,想着以後有時間再去探探,興許能找到稀罕的草藥。”
“還是讓蘇桃去看,她有主意,你去不行,”張玉海不知怎的,随着跟蘇桃聊的越深,對她越是信賴。
張大棚笑着道:“你倒是不客氣,她還是個女娃娃呢!”
張玉海反駁他,“可她還獵到一頭黑皮野豬呢,論主意正,咱們這兒誰也比不得她,我這個村長可不是白做的。”
當官的,哪怕是個小村長,也是會看人的。
一個人是笨還是蠢,是好還是孬,看眼睛,一看一個準。
蘇桃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玉海叔,您就别埋汰我了,這些也都是我聽來的,要不然我哪知道這些事,而且我自己也有事情,想問問你們二位,就是關于修院牆跟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