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鳳一見她出來,心裏的興奮勁,就甭提了,冷嗤道:“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林氏緊張的跑過來,抓着她的手,心疼的說道:“桃啊,你怎麽起來了,腦袋還疼嗎?别在這裏站着,快點進去歇着!”
林氏知道外孫女的性子,擔心她吃虧。
罵也罵不過王銀鳳,打更是打不過。
“外婆,我沒事,既然人家是來找我的,我當然得站出來,您先到後面去,”前世的杜清是個孤兒,從小就在外面混迹,什麽苦都吃過,什麽罪都受過,硬是用自己的雙手闖出了一片天地。
林氏驚住了,王銀鳳詫異的将她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
難道說,腦袋被敲了一下,性子也跟着轉了?
蘇桃将林氏拉到一旁,然後朝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院子裏,在離王銀鳳還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你閉嘴,吵死人了,大清早的都不讓安生,你死了我都沒死!”
王銀鳳愣了下,她還沒吱聲,在她身後的董芸卻已經站了出來,“幾天沒見,你脾氣漸長啊!怎麽,是不是受刺激過度?”
“那是,被男人甩了,肯定要受刺激,你們瞧,小臉白成這樣,眼睛紅的跟兔子眼似的,沒少躲在被子裏哭吧?”說這話的是王銀鳳的另一個幫手,孟小英。
“哭也沒用,宋明德昨晚已經跟我洞房了,他還說,你在他眼裏,什麽也不是,”王銀鳳咬着最後幾個字。
蘇桃忽然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笑的那幾個女人一臉的懵逼,“真是好笑,宋明德那種男人,也隻有你能吃得下去,給我墊腳我還嫌他骨頭太軟呢!你跟他,真的是天生一對,我祝你們白頭到老哈!”
王銀鳳雙眼一眯,“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一個賤人,一個渣男,難道不是天生一對嗎?難道他昨晚沒滿足你?不然你哪來的力氣在這裏吵架呢!”蘇桃用手遮住半邊嘴,笑的很賊。
王銀鳳臉白了陣又一陣,“胡說!”
“我胡說?”蘇桃打斷她,語氣咄咄逼人,“看看你,沒胸沒腰沒屁股,臉蛋比我家石磨還糙,宋明德無非就是看上你的錢,虧得你還在這裏沾沾自喜,我要是你,找根繩子吊死算了,真是蠢到極點!”
“蘇桃!你……你氣死我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王銀鳳沒想到自己居然罵不過蘇桃,情急之下,卷起袖子就要沖上來打人。
王銀鳳身後的三人,同時閉上眼睛,心裏那個幸災樂禍。
如果這一巴掌真的打在蘇桃臉上,絕逼能毀半張臉。隻可惜王銀鳳的這一巴掌,根本沒機會落下來。
蘇桃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腕,邪肆一笑,“想打架?不好意思,本姑娘今天沒心情陪你玩!”
她猛的拽住王銀鳳的胳膊,一扯一推,巨大的力道,帶着王銀鳳重重的摔倒在地,哎喲哎喲亂叫,“你們還愣着幹嘛,揍她!”
林氏急的不行,“别打架,不能打架!”
蘇天寶快速爬下炕,穿過堂屋,直接跑進廚房,抽出案闆上的菜刀,跑回院子裏,“阿姐,給你刀,砍了她們四個!”
蘇桃看着塞進手裏生繡的菜刀,滿頭滿臉的黑線,這個弟弟,真是大活寶一個。
董芸等人,看見蘇桃手裏的菜刀,退縮了。
這個蘇桃,好像變了一個人,她不會真拿菜刀砍人吧?
蘇桃握着菜刀,拿在手裏掂了掂,“砍哪呢?我最喜歡砍脖子,一刀劃過去,血噴出來像噴泉一樣,好看極了,不過那樣會死的很快,不好玩,砍手也不錯,或者把腳剁了,爬來爬去,也很好玩!”
話音剛落,她手裏的菜刀咻的飛了出去。
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砰一聲,落在王銀鳳的腳邊,離她的腳面距離不足一尺。
王銀鳳當場吓懵了,兩條腿跟中風似的,在那抖啊抖,隻差沒被吓尿。
林氏跟蘇天寶并排站在堂屋門口,看傻了眼。
這還是那個善良膽小,連大嗓門都不敢的蘇桃嗎?
丫鬟小梅是見情勢不妙,急忙沖上去扶着王銀鳳,“小姐,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走吧,教訓蘇桃的機會多的是,咱犯不着跟她拼命!”
“你……你等着,我制不了你,總有人能制得住你,哼!”王銀鳳嘴上罵着,心裏卻有了另一番計較,若是讓宋明德看見蘇桃潑婦的樣子,肯定會嫌棄厭惡她。
蘇桃握着木棍往地上一戳,一手掐腰,怒道:“帶着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再敢來找我的麻煩,我讓你站着進來,躺着出去!”
蘇天寶一臉崇拜的奔到蘇桃面前,“阿姐,你真厲害,我還是頭一回看見王銀鳳被吓的屁滾尿流呢!”
林氏歎氣,“桃啊,銀鳳這丫頭好記仇,恐怕她不會善罷甘休,你今後出門可要當心些。”
“外婆,兵來将擋,水來土屯,咱不用跟她客氣,你放心,往後咱們再不用受别人的氣,”開玩笑,她好歹也是穿越來的,憑嘛要受窩囊氣。
林氏很欣慰看見她的變化,但同時也很擔心,“丫頭,那個宋明德……”她還記得,蘇桃以前對宋明德的癡情,在知道宋明德要成親那會,尋死覓活。
“咱以後不提他,一個渣男而已,不值得咱爲他費神,外婆,我頭有點疼,不記得咱家發生的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爲啥咱家會這麽窮。”
豈止是窮,她身後的破屋子,總共隻有三間,都是一丁點大的小房間。
屋頂歪歪扭扭,屋上的茅草松散,一陣風刮過去,屋頂就得掀沒的了。
還有這院子,哪裏是院子,三面院牆,倒的倒,塌的塌,院門的門樓也快要坍塌,兩扇木門關起來,還留着三寸的縫隙。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房子好像很久沒人住過了,院子的地方全是落葉。
小廚房也是半露天式的,如果下大雨,根本沒法做飯。
再看看牆角堆的柴草,也沒多少,估計用不了兩天。
“桃啊,你的腦袋要是疼的厲害,外婆去給你請個大夫,咱莊戶人最怕就是生病,”林氏用圍裙抹着眼淚。
“外婆,我腦袋沒事,就是事情記不住了,您快跟我說說家裏的事,我也好盡早爲您分擔,”雖然前世的她性情野蠻,可是從内心深處來講,她很渴望家庭的溫暖。
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又或許前世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她回到了這裏。
但是不管如何,現在要好好活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