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安雖然心底對顧首領很是不滿,但是他最終還是放顧首領離開了,而且也并沒有如他自己所說的真的置顧首領的生死于不顧,他還是派了臨江幫的人跟着顧首領,一是爲了護衛顧首領的安全,另外則也是安慰一下自己現在不平又無奈的心。
顧首領沒想到顧傾安會給自己一部分人,看着重新壯大起來的禦龍衛,顧首領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在這個時候他才真的後悔了兩年前自己對顧舜民的容忍,他也想如果兩年前自己真的能狠下心來,現在的東楚可能就不會是這樣零落的樣子。
所以他隻是猶豫了片刻,就寫了一封信讓人遞到了顧傾安的手上,他很清楚自己這一去必然是有去無返的,顧傾天已經讓他徹底失望,所以他還是将希望放在了顧傾安的身上,他希望如果天下終于安定,禦龍衛願意讓江山歸到顧傾安的名下。
顧首領寫完這封信之後就讓人将信送到了顧傾安的手上,顧傾安看到這封遲到的信時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被禦龍衛的首領承認,然後給自己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可是當他終于得到這個名分的時候,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這些年追的是什麽了。
之前自己也曾想這要爲國爲民做事,可是自己這麽多年到底做了些什麽,他自己最是清楚,爲國爲民寸功未減,倒是爲了那個名位在拼力追逐,在追逐的過程中他丢失了太多的東西,包括自己那最初的心動,如果自己不是有這麽多的算計,如果自己不心心念念那君王的位置,自己現在會不會還是安王府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是不是就可以真的娶了郁青蔥,和郁青蔥過平安幸福的日子。
想到郁青蔥,顧傾安終于控制不住心頭的激動,他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接着就有一股血腥氣在喉間湧出,然後一口血就從口中噴了出來。
顧傾安伸手看着突然變得無力的手,他蒼白的臉上突然彌漫出了笑意。
自己終究是要愧對郁青蔥了,那個在自己這短暫生命中唯一心動的女人,在她和自己徹底沒了可能之後,他找過很多女人,甚至連郁青蔥的妹妹都沒有放過,他努力想在他們身上找到郁青蔥的影子,可是最終他什麽都沒找到,他終于還是遺失了郁青蔥,從此失去。
那現在屬于蕭安瀾的幸福本來應該是屬于自己的。
沒有人知道,在蕭安瀾帶着郁青蔥回到楚京的時候,在他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控制不住地去了齊天王府,他在暗處看着他們幸福的生活,看着他們安靜地恩愛日子,從那日之後他心底就不敢想起郁青蔥,想起就會心疼,心疼到絕望。
隻是他顧傾安注定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生在安王府,他就沒有了做一個好人的權利,選擇了那至高無上的尊位,他就要拼盡了性命去追,不管結果如何,他就隻能去追,結果也隻有兩個,要不坐上那至尊之位,要不就死在追逐的路上。
雖然知道這是個最敏感的時候,雖然清楚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再去刺殺顧傾天,但是自己這麽多天的努力,這麽大的傷亡,顧傾安不可能就此罷手,所以他在看完顧首領的信之後,輕聲地吩咐手下,今天晚上刺殺依舊。
誰都知道現在顧傾天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多長時間的堅持了,而北倉這外敵的入侵更是讓他捉襟見肘,護衛宮廷都變得有些力不從心,所以隻要他堅持,顧傾天的性命終于會是自己的。
就在顧傾安吩咐刺殺繼續的時候,在南鄭趕來刺殺顧傾天的人則得到了來自蕭安瀾的飛鴿傳書,暫停行動。
蕭安瀾和顧傾安的考量不同,他也沒有趁火打劫的心思,他隻是覺得北倉的入侵應該能讓顧傾天暫時清楚自己的責任,不會再以殺人爲樂,他知道顧傾天迷糊,但是還沒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更何況顧舜民還沒有死,他也要做好準備,萬一顧舜民醒過來,如果生靈塗炭,國土不保他應該怎樣和自己的父皇交代。
和顧傾瑞不同,顧傾天對顧舜民還是有感情的,所以即使是爲了自己的父皇,顧傾天都會想盡辦法将東楚的江山保住。
當然蕭安瀾心底也很清楚,顧傾天隻能艱苦支撐,真的守住東楚是不可能的,東楚要亡國,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蕭安瀾現在想的是自己什麽時候出兵,要怎樣應對北倉,當然還有要怎樣将南鄭的江山再次交到穆錦寒的手中,自己和郁青蔥在東楚呆了一月有餘,穆錦寒将南鄭的江山管理得很好。
而郁青蔥現在隻在和蕭禦南小朋友努力培養感情,一個多月不見他和郁青蔥都生疏了不少,見着幾個熟悉的叔叔伯伯就會訴苦告訴他們,母妃喜歡自己的父皇不喜歡他了。
爲了避免蕭禦南小朋友在幼年時期心底就有這樣的陰影,從東楚回來之後郁青蔥就一直抽時間陪着他,希望自己的陪伴能讓孩子心底清楚他們父母的愛。
郁青蔥不清楚的蕭禦南小朋友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爲了能成功和自己的父王争搶母妃,他就變本加厲地向認識的人訴說母親對父親的好,對自己的不好。
郁青蔥不知道蕭禦南的心思,想到不久之後自己可能又要陪着蕭安瀾去征戰,她心底對蕭禦南就多出了很多的愧疚,隻是離别的話她現在已經不敢告訴孩子了。
而蕭安瀾這幾天也很是惱火,本來北倉這次來勢洶洶,他已經很是頭疼了,可是本來可以做自己左膀右臂的妻子現在竟然被家裏的小蘿蔔頭纏住,他想找郁青蔥商量事情連人都找不到,這讓他惱火不已。
隻是此時所有心焦的人都不如北倉的皇後娘娘林如玉,她沒想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會被人發現,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北倉已經對東楚動手了,北倉皇上一統天下的日子已經指日可待,可是這個時候那個秘密卻危及了自己的地位,讓她慌亂不已,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自己的兒子放棄自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