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瀾這次帶着郁青蔥進宮要比昨天晚上高調了許多,象征這齊天王尊貴身份的銮駕,十六個侍衛,六十四個王騎護衛站在銮駕的周圍,行動間帶着嗜殺的氣息,讓人望之生畏。
坐在銮駕中的郁青蔥透過薄紗看着外面的場景,猛地就想起第一次見到蕭安瀾的時候他就是坐在這樣的銮駕之中,一副高不可攀的冷漠樣子,但是時隔三年的時光,他們竟然坐在了一起。
蕭安瀾看着郁青蔥的眼波流轉,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兩人就這樣手牽手被人擡進了皇宮之中,擡到了顧舜民的寝宮門口。
“齊天王,皇上有請,隻是皇上說讓齊天王王妃先回避一下。”與昨天晚上不同,今天的顧舜民在蕭安瀾出府的時候就知道了他要進宮的消息,他一直在等着,不等蕭安瀾走到殿門口他就讓人去吩咐了,他想這樣肯定能讓蕭安瀾感覺到他對他的重視。
但是顧舜民沒想到,一個讓齊天王王妃回避一下的話語會讓蕭安瀾勃然大怒。
“你告訴皇上,我和王妃一起回避。”蕭安瀾說完之後就俯身抱住郁青蔥,一副要回銮駕的架勢,來通傳的侍衛是見過昨天蕭安瀾走後皇上患得患失的,自然明白皇上很期待見到蕭安瀾,而齊天王的态度又是這樣明确,不讓郁青蔥進入大殿他也不會進,所以他趕緊輕聲說道:“王爺您别急,我去和皇上說一下,皇上幾年沒見到王妃,想必也是想見見的。”
“你告訴皇上,我的所有事情王妃都是清楚的,既然他有事要和我說,就一起告訴王妃,免得我回去還得和王妃說一遍。”蕭安瀾輕聲對那個侍衛說完,就抱着郁青蔥回到了銮駕之上,他抱着郁青蔥坐下然後安靜的等着顧舜民的答複。
顧舜民顯然也沒想到蕭安瀾竟然會這樣寵着自己的王妃,爲了他的王妃他連顧舜民這個君王的面子都不給。
和讓郁青蔥進宮來想比,顧舜民怕的顯然是蕭安瀾再次這樣嚣張的離開,所以他趕緊讓侍衛迎接蕭安瀾和王妃進來。
蕭安瀾聽到侍衛的回報臉上才露出了笑容,他也不将郁青蔥放下,就示威一般抱着郁青蔥進了大殿。
“蕭安瀾,你不必這樣,放我下來。”蕭安瀾走進大殿之後郁青蔥在他身上隻覺得别扭,之前觐見皇上她都是肅穆的,現在被蕭安瀾圈禁在懷中,真是……
“你别鬧,我就是讓他清楚你是不能輕視的。”蕭安瀾輕聲在郁青蔥耳邊說話,剛才顧舜民竟然想将郁青蔥拒之門外,想想他都覺得堵心,自己放在心間上的人怎麽能讓他那樣的無視。
顧舜民在見到蕭安瀾抱着郁青蔥走進大殿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因爲蕭安瀾的行爲無疑是在打他的臉,但是他卻什麽都不敢說,作爲一代帝王他從來沒有這樣憋氣過,但是想到自己有求于蕭安瀾,他隻能裝作看不到。
可是蕭安瀾卻好像和顧舜民作對一般,他抱着郁青蔥盯着顧舜民,非要顧舜民表示自己的态度一般。
顧舜民視而不見,但是終于還是爲裝不下去,隻能看着蕭安瀾輕聲說道:“帶着你的王妃先坐吧。”
蕭安瀾如願以償的讓郁青蔥得到了顧舜民的尊重之後,他的臉上才終于有了笑容,他笑着将郁青蔥放到不遠處的座位上,才坐下來看向顧舜民。
顧舜民現在的臉色蒼白,看起來就沒有多少力氣,一看就是一副大限降至的樣子,而顧舜民此時也拼盡了渾身的力氣看向蕭安瀾,兩年不見,之前狂傲的蕭安瀾愈發地意氣風發,而之前身上的冰寒之氣也已經散去,尤其是在看向不遠處郁青蔥的時候,神色中竟然全是溫柔。
顧舜民曾經以爲蕭安瀾會孤獨終生,會永遠像冰塊一樣活下去,卻沒想到當時身中劇毒的他都能找到溫暖他生命的人,看着帶了溫軟的蕭安瀾,顧舜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嫉妒和羨慕。
和蕭安瀾相比,自己這個帝王則失敗的厲害,他宮妃不少,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自己喜歡的,沒有一個讓自己心甘情願放下自己的心防去呵護。
“皇上催着我回東楚,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吧?”蕭安瀾顯然不願意和顧舜民長久地這樣盯視下去,在他心底覺得一個病秧子實在沒什麽看頭,更何況這個病入膏肓的人還是自己的仇敵,自己父輩的江山,攝政王的死還有自己身上的劇毒都和他息息相關,所以他對他沒有足夠的耐心,蕭安瀾覺得自己能坐在顧舜民的對面聽他說話已經是自己能容忍的最大的限度了。
“朕請你回來确實是有要事要托付給你,你應該知道我改立了太子,太子年幼,而我身體已經不行了,我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而朝堂上值得托付的股肱之臣不多,所以我希望你到時候能扶持太子登基,幫助太子處理朝政,在我死之前就會封你做攝政王,你覺得怎樣?”顧舜民一口氣說了很多話,說完之後就已經氣喘籲籲。
蕭安瀾安靜的看着顧舜民,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般,而顧舜民在說完話之後也看着蕭安瀾,他的臉色很是平靜,好像認定了蕭安瀾會答應一般,畢竟所謂的攝政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期望的夢想。
顧舜民等着蕭安瀾點頭可是蕭安瀾隻是眯着眼睛安靜的看向他,這樣平靜的蕭安瀾出乎顧舜民的預料,在等了很久,見蕭安瀾依然臉色平靜之後,他不由得将眼睛看向郁青蔥,他沒想到的是就連郁青蔥的神色都是平靜的,好像自己要托付的不是國家,隻是一個尋常物品一般。
“你不想要這攝政王的位子?”顧舜民終于沒能忍住,他輕聲地詢問,心底已經帶着慌亂了。
蕭安瀾看着顧舜民,輕聲說道:“皇上不妨直說,讓我做東楚的攝政王有什麽條件?”
蕭安瀾的話好像刀子,直白又狠辣,讓顧舜民臉上一直僞裝的平和都保持不下去,他看着蕭安瀾輕聲說道:“你如果做攝政王,必須得證明你的忠心,證明你對東楚的江山沒有企圖。”
“不知道皇上想讓我家王爺怎樣證明?”郁青蔥終于忍不住插話,她的心底已經清楚顧舜民的想法,當是那想法太誇張,任誰都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