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舜民沒想到帶着那幫武林人士來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幾年前自己要誅殺的兒子,他對着顧舜民恭敬跪下,低聲說道:“父皇,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之前的種種因爲今天顧傾瑞臉上的鮮血在顧舜民腦海中翻滾,這曾經是自己最爲寵愛的兒子,曾經是自己給予厚望的兒子,他曾經要殺他,但是他卻救了自己。
心底有感動,但是心底更多的是忌憚,因爲他不相信顧傾瑞會忘記自己曾經要殺他,所以即使他救了自己,都是有目的的,他甚至覺得顧傾瑞随時都能置自己于死地。
顧舜民雖然笑着看着顧傾瑞,但是心底卻全是排斥,他恨不得馬上就讓顧傾瑞離開,那樣他才能确定自己的安全。
可是顧傾瑞卻好像感覺不到顧舜民的情緒一樣,他隻安靜的站在顧舜民的面前,神色恭敬,嘴角帶着溫潤的笑意,和之前并沒有什麽不同。
“你是好樣的,父皇這麽多年沒有白疼你,來人,賞黃金兩千兩。”顧舜民看着眼前的顧傾瑞高聲喊道。
對于這個兒子,顧舜民是不敢賞賜爵位官職的,他怕給了他官職然後就養出了他的野心。他要将江山留給自己的小兒子,所以他不能給小兒子留下禍患,錢财類的東西他也喜歡,但是和江山相比他更願意給他一些錢财類的東西。
顧傾瑞安靜的聽着自己父皇說話,面上沒有任何的喜悅,他隻是恭敬地謝過了的顧舜民然後安靜的站在他的身邊,好像将士在守衛着自己的君王一般。
其實心底,顧傾瑞也是不滿的,但是沒有辦法,這是顧舜民的決策,他是不會改的。
不過通過這一點顧傾瑞倒是也明白了父皇的心思,不管自己立下多大的功勞,自己和父皇終究是離了心,不管自己再做什麽,父皇可能都不會再對自己委以重任了。
心底有失落,更有悔意,如果早知道如此,他之前就應該幫着顧傾安,那樣的話自己得到的絕對不僅僅是兩千兩黃金。
隻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他已經回天無力了,更何況與在顧傾安的手下當一個被忌憚的王爺相比,他更想當高高在上的王者,即使這次沒有打動父皇,他還是要再接再厲重新刷新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瑞兒,你什麽時候和這些江湖人士有了牽扯?”見顧傾瑞恭順的站在自己的身邊,顧舜民心底多了幾分得意,他覺得自己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不管自己的兒子成爲什麽樣子,哪怕他身後已經有了很多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他都依然會恭敬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父皇,不是兒臣和他們有了牽扯,是他們知道兒臣喜歡武功高強的人,他們不願意跟着臨江幫的幫衆爲非作歹,所以自願投在兒子的門下,想爲國家效力的。”
顧傾瑞回答話語時态度恭敬,将這些武林人士的聚集全部歸功于國家歸功于自己的父皇,因爲他很清楚,現在的父皇應該是不希望自己變得強大的。
“不錯,不錯,既然這些武林人士都是爲了給朝廷建功立業而來,那就留給禦龍衛的顧首領吧。”好像是不經意的顧舜民很快就爲那些武功高強的人找到了下家,他現在很不放心顧傾瑞将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帶在身邊,因爲今天他們能将臨江幫幫衆給殺掉,如果他日顧傾瑞想謀反,那他們肯定也能輕而易舉就再次殺進宮來,他必須預防那種事情的發生,即使自己這樣做可能會讓顧傾瑞心寒。
顧傾瑞的心現在已經是寒冰一般,他沒想到自己的父皇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封賞也就罷了,還想将這群武林人士給收到自己的麾下,這可是他花大價錢買來專門對付臨江幫的,爲此他幾乎傾家蕩産,顧舜民給的兩千兩黃金連九牛一毛都不到,可是他竟然要這樣輕而易舉就将自己好不容易招攬來的人納入自己的麾下。
“父皇,這些人性情古怪,和兒臣倒是關系極好,我怕到了禦龍衛,股大首領收拾不了他們,還是讓他們在兒臣的府上,陪着兒臣練練功什麽的,求父皇成全。”顧傾瑞說完話就跪在了地上,他現在唯一的所求就是父皇将人留給自己,不然自己這次真的是得不償失。
這兩年他一直在招兵買馬,等着合适的時機自己出現在父皇的面前重新得到父皇的寵愛,這次他選對了好的時機,卻沒想到自己的父皇從來都沒想過将之前的寵愛給自己,現在他甚至要削減自己的臂膀。
顧傾瑞覺得自己很委屈,卻又沒有辦法纾解,他現在跪在顧舜民的面前,希望顧舜民不要将自己身邊這群人帶走,不然這兩年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化爲了泡影。
隻是顧傾瑞不明白自己的父皇現在要的并不是他這個兒子,他要自己的江山穩固,要自己的小兒子能夠登上皇位,他就要努力爲這個目的掃除一切障礙,包括對自己兒子勢力的削減,他很肯定,如果顧傾瑞真的阻了太子的帝王之路,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将顧傾瑞殺死。
“他們是武林人士,既然願意爲朝廷效力,那就應該去最需要他們的地方,而不是跟着你知道你的槍棒武功,你是皇子,更不應該爲了一己之私,将這些武功好的人拘在自己的府上,你已經不小了,不要再讓父皇失望。”顧舜民是清楚顧傾瑞的心思的,所以話語也變得狠戾,尤其是說話時候他緊緊盯着顧傾瑞的眼睛,讓顧傾瑞覺得如果自己不同意,等待自己的會是殺身之禍。
“全憑父皇做主。”顧舜民已經将話說的太清楚了,隻要顧傾瑞想好好活着,就要将手中的武林人士交出來,縱使再不願意,他此刻也不能違拗自己的父皇,不然等着自己的可能是再一次的殺身之禍。
上一次如果不是顧首領顧傾瑞就已經死了,現在他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敢再爲了任何事情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顧,隻是當他答應顧舜民的時候,心底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寒涼,好像痛苦他已經感知不到了一般,隻是希望落空,他突然間再次陷入了迷茫,有些無所适從,更有些不知所措。
“朕累了,你先回去吧,等朕好些了找你來說話。”顧舜民顯然很滿意顧傾瑞的識時務,見他衣服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很好心的讓顧傾瑞離開。
顧傾瑞确實也已經沒有了在顧舜民面前裝作孝順兒子的心思,因爲不管自己怎麽做,父皇都不會改變對自己的敵意,不管自己做什麽,父皇都不會想到将江山社稷交到一個孩童手中是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