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的兩個皇子也被外面的氣勢吓到了,和蕭安瀾率領的軍隊的如虹氣勢相比,此刻連站起來都困難的羽林衛和京都守衛根本就不堪一擊,他們不敢想城門被攻破的樣子。
“父皇,你帶着皇弟先走,我在後面守城,兒臣誓與京都共存亡。”大皇子看着已然沒了主意的父皇,心底多了幾分堅定,他走到南鎮皇上身邊輕聲說道。
南鄭皇上看着自己的皇兒,他是存了死志,是想用自己生命做旗幟領着這些殘兵餘勇對陣蕭安瀾,他心底很是感動,但是他更清楚,他皇兒的性命要比自己的重要很多。
而且南鄭皇上更清楚,比起自己皇兒的性命,蕭安瀾更想要的是他的命,因爲是他讓郁青蔥陷入了那樣的險地到現在都生死未蔔。
南鄭皇上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的生命竟然會與之前自己不經意間下達的命令有關,當時他真的沒将郁青蔥當成多重要的人,可是卻沒想到她成了颠覆整個棋局的棋子。
不過現在知道,也悔之晚矣了。
“這是父皇的事情,本來就和你們無關,就由父皇來了結好了。”南鄭皇上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輕聲說道,他的話語是堅定地,也是不容置疑的。
他雖然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這件事情是因爲自己而起,理應在自己這裏結束。
“父皇。”兩個皇子都擔心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而南鄭皇上已經不準備再多說什麽,其實在蕭安瀾決定要攻城的時候,他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如果說郁青蔥死了,按照蕭安瀾的性格,必然會有人爲她償命,他沒用南鄭百姓的血來求取報償他已經知足了。
“如果這次蕭安瀾真的要了我的性命,你們不用爲我報仇,這是我欠他的。”聽着城外進宮的鼓點,南鄭皇上心底湧動的全是激情,這是他多年未有過的,他沒想到在自己決定赴死的時候竟然再次在心底激蕩。
“父皇。”兩個皇子是見不得自己父皇去冒險的,他們兩人上前試圖組織駐南鄭皇上,而南鄭皇上隻是對他們笑笑,就甩開他們向前走去,他是帝王,雖然知道他是去涉險,身邊的人也不敢阻攔。
南鄭皇上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城門口,城門外全是攻城的呐喊,嘶鳴的号角。
南鄭皇上看着碩大的黒木大門被人用力在外面撞擊着,發出咚咚的響聲,一聲聲,好像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皇上,您還是回來吧,回宮之後咱們再做安排。”有臣子已經被外面猛烈的攻勢吓到,他們雖然不能說是有氣節的忠臣,但是他們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郡王冒險。
真的走到城門前,南鄭皇上之前的豪氣也因爲這猛烈的攻勢淡了許多,但是他還很清醒,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如果自己不出去,那結果可能就是生靈塗炭他願意用一己之力護衛這片土地上的臣民。
“開城門。”明知前面是死路,南鄭皇上還是閉着眼睛高聲喊道。
門口應聲而響,門外還在攻城的人被眼前的人驚到,因爲你一身顯示帝王族規身份的明黃就那樣坦然的站立在他們的面前。
南鄭皇上的行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包括蕭安瀾。
蕭安瀾遠遠地看着站在衆人包圍中的南鄭皇上,低聲地說了一句:“這南鄭的皇上還真是有點意思。”
說完話之後他就策馬向着城門的方向馳去。
雖然是進攻的目标,雖然這是害的他們主母失蹤的罪魁禍首,但是他依然是堂堂君王,即使南鄭馬上要亡國。
所以他們隻是将他圍了起來,然後等着蕭安瀾的到來,因爲已經陷入蕭安瀾手下将士的包圍圈,南鄭皇上的臉色明顯地釋然了不少。
蕭安瀾走到人群外的時候就看到了有些狼狽的南鄭皇上,他也正看着蕭安瀾,在見到蕭安瀾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四國會盟的時候他是見過蕭安瀾的,但是此刻在他面前的蕭安瀾滿頭華發,神色間也不帶之前的狂傲,此刻的蕭安瀾整個人好像被抽去了精神,隻是憑借意志力在強撐。
“齊天王,你變了很多。”南鄭黃上終于忍不住開口。
“這都是拜你所賜。”蕭安瀾的回答簡單,但是南鄭皇上卻很清楚,他指的是郁青蔥的事情,是郁青蔥然一個原先山一樣的男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王妃的事情确實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齊天王的任何懲處。”南鄭皇上不敢再說話了,他隻表明自己的态度,雖然在看到蕭安瀾的那一刻,他覺得蕭安瀾就是殺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會殺你,你去給我找王妃吧,什麽時候找到什麽時候回來,王妃不會來你就不用回宮了,你的妻兒老小本王會替你照顧,隻是找不到王妃,我心情不會好,照顧成什麽樣我真沒辦法保證。”
蕭安瀾怎麽看不出來,南鄭皇上已經存了死志。
可是死對一個人來說就是解脫了,而他死了,南鄭百姓未嘗不會将他蕭安瀾當成仇敵,到時候無端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是他弄丢了自己的王妃,那就讓他去找,哪怕是找十年二十年,隻要他找不到就必須找下去,這樣的安排怕是誰都不會覺得是懲罰。
當然,在蕭安瀾的心底,他并不覺得郁青蔥會長久的找不到,他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郁青蔥就在自己的身邊,她怎麽舍得走遠?
南鄭皇上顯然也沒想到蕭安瀾會饒過自己的性命,但是在聽了他對自己的安排之後他才清楚,原來死是最簡單的,自己以後漫長的人生怕都是要用來尋找郁青蔥了。
就是爲了自己的妻兒老小他都該積極尋找,想進千方百計的找到郁青蔥,不然他們沒有團聚的日子。
“羽林衛就跟着你去找吧,有什麽消息記得傳回來,這京都現在是我的了,我知道你愛惜這些百姓,放心,我蕭安瀾同樣會對他們仁慈。”蕭安瀾的聲音淡淡的,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飄向了不遠處那些戰戰兢兢仍然不知道自己命運的南鄭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