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蕭安瀾的心底還是五味雜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應該是何種情緒的時候,這個時候蕭安瀾心底就全是恨意了。
南鄭皇後和朱顔公主害得竟然不僅僅是郁青蔥,還有自己和郁青蔥期待的孩子,他有些後悔放過朱顔公主了,他就應該讓給郁青蔥也承受一下懷着身孕還墜江的苦楚。
他恨郁青蔥腹中的孩子,那雖然曾經是他期待的孩子,但是如果不是他郁青蔥可能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所以他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他也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讓郁青蔥懷孕,她有怎麽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可是所有的恨都要有個支點,他現在可是連郁青蔥都找不到,他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恨。
“蕭安瀾,現在你清楚了,就是你害了師傅,我師傅的醫術她不會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但是她懷孕了還來南鄭,你就該知道你在她的心裏有多重,但是你呢,你明明活着卻不傳出任何一點消息,你讓我師傅擔心,讓她爲了你不顧自己的身體千裏跋涉,在你們的關系裏我師傅一直是付出地多的那一個。”孫耀德心底充斥的全是悲傷,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毫不避諱,說完之後甚至還恨恨地瞪了蕭安瀾一眼。
蕭安瀾承認孫耀德說的都是對的,他們從認識那天開始,好像一直都是郁青蔥在努力地靠近自己,而自己隻是享受着她對自己的付出,她對自己的愛。
可是他要告訴誰,自己不遠千裏,星夜兼程去北倉的邊關,就是因爲他知道郁青蔥困在蒼瀾關了,他想去将郁青蔥帶出來,他隻是想給郁青蔥一個驚喜,可是這個驚喜現在卻成了他心頭最大的苦楚。
在想着爲郁青蔥制造驚喜的時候,他忘記了郁青蔥會爲自己擔憂,在知道他有危險的時候,她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奔向他。
“那你有沒有找到你師傅的辦法。”蕭安瀾的心思煩亂的很,但是他還是很清楚,自己在聽到孫耀德聲音的時候心底那本能的聲音,在所有人都找不到郁青蔥的時候,他期待着孫耀德和郁青蔥有特殊的聯系方式,或者說孫耀德有辦法能找到郁青蔥。
孫耀德看着蕭安瀾,很是失落地搖頭,如果自己真的有辦法,就不會四處搜尋錦宮的知情人,就不會不遠萬裏來到這裏了,雖然心底恨極了蕭安瀾,但是他還是很清楚,如果師傅是清醒的,如果師傅還活着她肯定會來找蕭安瀾的,所以他才來到這裏,爲了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師傅安好的消息。
“齊天王,我要留在這裏。”孫耀德見蕭安瀾的神色低落,終于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蕭安瀾擡頭看着孫耀德,緩緩點頭說好。
其實就是孫耀德不要求,蕭安瀾也會将孫耀德留下,郁青蔥随然現在還沒有消息,但是他總覺得她會吃很多苦頭,尤其是現在還懷着孩子,留孫耀德在這裏,等找到了郁青蔥他就能照顧她了。
是的,現在的蕭安瀾直接忽略了郁青蔥本人就是個大夫,他現在想給郁青蔥最好的一切,隻要是他能給的。
而孫耀德想在這裏留下爲的是能第一時間知道郁青蔥的消息,所以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孫耀德,說說你和你師傅的事情吧。”就在昆塔終于因爲孫耀德闖到蕭安瀾的馬車旁的擔心終于落下的時候,馬車裏的蕭安瀾突然開口,讓昆塔再次緊張不已。
他覺得蕭安瀾現在已經是瘋魔了,他不放過任何和郁青蔥有交集的人,他好像迫切的想知道關于郁青蔥的事情,可是想想他概括了和郁青蔥的事情之後王爺的反應,他不由得爲孫耀德擔心,所以不等孫耀德開口,他就瞪着眼睛示意孫耀德說話要注意。
隻是孫耀德卻好像全然不懂昆塔的意思,當然他也不願意和蕭安瀾聊自己和師傅的曾經,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在自己的師傅生死未蔔的時候,他沒有心思和蕭安瀾回憶過去。
所以孫耀德隻說了一句:“我和師傅的曾經,全是和醫術有關的,和你說了你明白嗎?”
“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我明白不明白,但是我覺得你告訴我我就會明白。”蕭安瀾看得出孫耀德不願說,但是他迫切的想知道關于郁青蔥的曾經,他和郁青蔥相處的記憶已經沒有辦法滿足他心底漸漸擴大的空洞,他現在總有種錯覺,覺得郁青蔥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想用自己對郁青蔥的了解來拉近和郁青蔥的距離,不管他是不是懂得他的世界。
不過也是在這個時候蕭安瀾才清楚,在兩個人的愛情中,郁青蔥的世界自己從未進去過,而郁青蔥卻輕易就霸占了自己的世界,他迫切的想了解郁青蔥的一切,他覺得這樣和郁青蔥的距離才能拉近。
“孫耀德,你最好是告訴我,不然我打下南鄭之後接下來要對付的有可能就是你的藥王谷,聽說裏面有很多奇珍異草,都是上好的良藥,不知道将那裏夷爲平地之後會是什麽樣子呢。”蕭安瀾見孫耀德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已經懶得再和他廢話,他覺得很多時候商量遠不如威脅更有殺傷力。
孫耀德相信蕭安瀾說到的事情肯定是能做到的,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敢對藥王谷動武,那肯定是蕭安瀾。
當然是現在這個時候的蕭安瀾,他現在已經感覺出蕭安瀾的異常了,他異常的焦躁,異常地煩亂,他現在已經接近病态了,所以他可以做出任何不顧後果的事情。
“蕭安瀾,你把手給我。”孫耀德絲毫沒顧及蕭安瀾的威脅,隻是伸出手對着他道。
“你真的不怕本王把你的藥王谷給平了?”蕭安瀾沒想到孫耀德竟然連懼意都沒有,隻是命令自己把手給他。
“我師傅說過以後要去藥王谷養老的,你如果把藥王谷平了,我師傅一生氣,沒準這輩子都不會見你了,要不要平藥王谷,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我在那裏面也住夠了。”孫耀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他感覺得到在說道他的師傅時蕭安瀾的氣息明顯的和之前不同。
孫耀德說完話之後,蕭安瀾很是無奈的将手伸了出去,再也不敢說平了藥王谷的話,那神态都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