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你最好搞清楚這封信的意思,蕭安瀾帶兵殺到楚京城了?他現在針對的是南鄭,你如果想要一統天下,總有一日南鄭也是我們的敵人。”顧首領對顧舜民的智商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他現在隻想告訴顧舜民,蕭安瀾現在做的事情,他們不能出手阻止,如果出手,那蕭安瀾動手的對象會變成東楚。
成爲蕭安瀾的敵人并不是件榮幸的事情,因爲那意味着死亡和失敗,更何況東楚的軍人心中最崇拜的就是蕭安瀾,和戰神蕭安瀾對陣,他們怎麽尋找自信,怎樣赢得戰争。
所以綜合各方面考量,和蕭安瀾對陣必須是能避免就要避免的,即使他們要吃些虧都要避免。
“可是他帶的是咱們東楚的兵,他現在就在東楚,而且我之前還讓人追殺過他,害得他生死未蔔,現在雖然活着,他肯定會記恨我的,到時候咱們東楚難逃他的責難和征伐。”顧舜民輕聲地說着,他也害怕戰場上的蕭安瀾,畢竟戰神和殺神的名頭都不是憑空得來的,那意味着殺戮和鮮血。
“你現在終于知道得罪了他沒有好下場了,之前你做什麽了,不是一直還覺得自己在爲國家考慮,爲顧氏皇朝考慮,顧氏皇朝就因爲你的考慮,已經快要變成蕭安瀾的仇敵了。”顧首領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很顯然他已經懶得再聽顧舜民再說下去,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盡快選出顧氏皇族中适合的繼承人,現在讓顧舜民在位那就是東楚潛在的危險。
是的,現在蕭安瀾所有的怒火還是南鄭,等收拾了南鄭,他轉過頭來勢必會對付東楚,他對付東楚的理由肯定是顧舜民的所做所爲,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趁着蕭安瀾還沒有精力對付東楚,将東楚的掌權人換掉,到時候蕭安瀾縱使有再多的怨氣,應該也不會對着新君發作。
這是顧首領能想到的唯一的能讓蕭安瀾罷手的辦法了,盡管他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在冒險,蕭安瀾可能不會在乎朝堂上端坐着的君王是誰,隻要是顧氏他就可以報仇。
顧首領不确定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但是他必須盡量讓東楚免于戰火,他們是護衛皇上的存在,但是他覺得自己更應該做的是讓百信免于戰火。
顧首領走後,顧舜民愣在了大殿上,他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做了,他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讓蕭安瀾忘掉自己,不然他肯定會找自己報仇的,到時候誰會是蕭安瀾的對手,更别說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對敵。
所以如果真的有一戰的話,那對他而言可能是必輸之戰,所以即使他認定了蕭安瀾現在的行爲是謀反,他都不能給他扣上謀反的帽子,不然他可能會針對自己,針對東楚,而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讓蕭安瀾劍指南鄭,那樣自己會赢得休整調兵的時間。
顧舜民當然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隻是他對蕭安瀾的态度一直都是嚣張的,這樣憋氣地對着嚣張的絲毫不講自己放在眼中的蕭安瀾,他覺得心口的怒氣越來越重,他不知道如何纾解,隻覺得如果真的任由蕭安瀾這樣帶兵離開東楚,他自己可能都會瘋掉。
被顧舜民喊來的幾個臣子都是明白他的心思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們顯然是什麽都不說最好,如果真的勸說皇上不出兵阻攔,那看着蕭安瀾揚長而去的皇上肯定會時不時找他們的晦氣,可是如果勸皇上出兵阻攔,那到時候東楚可能都會陷入戰火之中,到時候他們就是首惡元兇。
顧舜民将他們叫來顯然不是爲了沉默,隻是他們的沉默也屬于他們的态度,所以他也就很是不甘心的認命然後趕他們離開。
其實顧舜民抛給他們的難題他自己都是無解的,不夠他思慮再三最後選擇的還是自己忍氣吞聲,畢竟和戰火紛飛比起來,自己心底的這點不甘真的也不算什麽了。
所以他就下旨,讓蕭安瀾經過的州縣都不要阻攔,正如顧首領所說的,南鄭是他們共同的敵人,蕭安瀾要爲自己消滅敵人,他高興還來不及。不過這也隻是顧舜民無可奈何之下的自我安慰。
蕭安瀾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動靜會讓顧舜民頭疼不已,他沒想到顧舜民已經偏執瘋狂到想要阻止自己的大軍,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滅到南鄭,他要讓給南鄭皇上知道欺負郁青蔥的代價。
當然蕭安瀾并沒有想饒過顧舜民,在知道郁青蔥墜江之後他心底所有的雄心壯志全都變了樣子,什麽複國理想于他而言都越來越遠,他現在隻想像個男人一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任何一個敢對自己的女人不利的人他都要收拾了,哪怕是殺光天下人,他都要毫不介意,隻要郁青蔥高興。
雖然郁青蔥還沒找到,雖然蕭安瀾焦心如焚,但是他最是清楚郁青蔥的性格,既然南鄭皇上皇後和朱顔公主敢算計郁青蔥,你他們必須要做好被算計的準備,現在郁青蔥的情況他不知道,但是作爲郁青蔥的夫君,他必須要幫她報複回去。
蕭安瀾甚至可以想象到郁青蔥知道自己沖冠一怒爲紅顔之後,會很得意地說自己絕對是紅顔禍水,還會對南鄭皇上的處境幸災樂禍。
雖然郁青蔥不在,蕭安瀾也不知道郁青蔥的消息,但是在蕭安瀾的腦海中,郁青蔥卻是鮮活的,不管自己做任何事情,他想到的都是郁青蔥在的話會如何如何。
想着她傲嬌的小樣子,蕭安瀾覺得這苦悶的行軍日子都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而跟着蕭安瀾在青蓮峰中走出來的士兵對着自己的主子都很是好奇,他們不明白明明是這樣苦悶的行軍,明明他們的主子也是一個人,可是每次他都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他們對自己主子都很好奇,當然他們最不能理解的自己主子的喜怒無常,他一個人躲在馬車裏,他們去禀報事情的時候有時候會見他非常的高興,但是有時候有特别的失落。
他們眼中的主子是沉默的,好像除了下命令他不會說話一般,隻是每次看到他那幽深的眸子,他們又覺得主子心底其實是哀傷的。
隻是主子曾經下過命令,不允許他們揣測主子的事情,所以他們私下連議論都沒有,但是經曆過感情的士兵都清楚,他們的主子肯定是爲情所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