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蔥最後找的血緣的這個理由最是牽強,卻也最能解釋這一切,如果郁青蔥知道此刻在深宮的地牢中徐青的狀态,她的心隻會跳得更厲害。
徐青此時的狀态并不好,整個人蔫蔫的,身邊連伺候的人都沒有,他覺得自己很渴,想喝水,可是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将水給自己送來,他想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爲什麽自己堂堂太子無緣無故的就被人捉來扔到了這地牢之中。
徐青知道他被關的原因,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出去,但是此刻他心底很是焦急,因爲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的生死無關,他隻是想再見見姐姐,即使不給自己治病,能和郁青蔥多呆一會兒他也是願意的,可是還不等他準備好去見姐姐,他就被人帶到了這裏。
這麽多年的風浪讓徐青明白今天的陣仗應該是針對自己的,他本來就是該死之人了,什麽時候這樣針對自己他可能都會束手就擒,但是今天很顯然他不願意。
可是不願意又能如何呢,他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人扔進了這地牢裏,他想出去又出不去,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心底隻有一個聲音在呼喊,姐姐,姐姐。
徐青覺得姐姐到了時間等不到自己肯定會着急的,他不想讓姐姐着急,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姐姐,他想做一個任何一方面都讓姐姐滿意的弟弟,所以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想想外面可能發生的事情,爲自己能逃出去找到一線生機。
可是徐青悲哀的發現自己知道的東西太少,或者說是因爲自己這些年來對肅王兄的防備太少了。
徐青從來沒想過要繼承大統,即使他是太子,即使他是皇後的兒子,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可能是承載不了這如山重擔的,所以他對皇兄們很溫和,即使他們針對自己他也從來都麽有反擊過,久而久之他們就覺得自己成了最好欺負的那個。
直到這一刻徐青才無比的後悔,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呆在這裏的,隻是自己以前太柔和了,讓他們覺得自己可欺。
徐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後悔自己的軟弱和退讓,他心底甚至暗暗發誓,隻要自己能走出去,絕對不會饒了肅王兄,他不能再任人欺淩了,雖然父皇母後不關注自己,但是姐姐知道自己被欺負了會心疼的。
徐青一直在胡思亂想,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溫度很高,他的身體愈發地虛弱了,他掙紮了很久,最終身體連力氣都沒有了,他隻能軟軟地躺倒在地上,但是心底卻依然在想着一定不能輕饒了肅王兄他們,一定不能讓姐姐擔心。
徐青從來都沒想到那個和自己隻有兩面之緣的姐姐在這個時候竟然成了支撐自己的力量,他一遍遍的對自己說不能睡過去,他腦海中想的全是和姐姐有關的畫面,還有姐姐說過的以後要生出來的要他教導的孩子。
後來,徐青連亂想都不敢了,因爲身體虛弱的厲害,他怕自己胡思亂想的話,可能會耗盡自己身體的力氣,他相信姐姐會來救自己,姐姐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就這樣凄凄慘慘的死去。
徐青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因爲心底有牽挂的人他的心是滿的。也因爲有牽挂的人,所以他不想就這樣死去。
不甘心呢……
“徐青,徐青,你在嗎?我是慕容世蘭。”小貓一樣的聲音淡淡掃過自己的耳廓,徐青不由得艱難地睜開了眼,他想說話,可是張開嘴才發現自己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隻能嗚嗚呀呀的喊,昨天就是慕容世蘭帶着自己去見了姐姐,今天慕容世蘭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來了,那姐姐肯定也會來的,徐青心底被希望充斥,他艱難的喊着,雖然發出的隻是簡單的音節,但是他的回應慕容世蘭還是聽到了。
“徐青,你不要擔心,我馬上過來,你等我。”慕容世蘭的話說完之後,徐青耳畔就響起了哐哐當當的聲音,好像是她砸了鐵器,應該是這地牢的鐵門吧,玄鐵的門,堅固的鎖,徐青有些擔心那樣嬌小的慕容世蘭怎麽可能闖進來,他很是擔憂,卻說不出話來。
徐青再次嗚嗚呀呀的喊,他想讓慕容世蘭放棄,現在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在這裏了,就不要這樣孤注一擲,等事情解決了,肅王兄就得乖乖得将自己放出去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砸破了牢門。
可是慕容世蘭聽不清楚徐青話語的意思,她現在很是擔憂徐青的身體,她是在皇後宮裏偷偷出來的,是找尋了很多地方才知道的這地牢,她現在隻想找到徐青,隻想确定徐青還好,她是郁青蔥的朋友,那徐青就也是自己的朋友,爲了朋友兩肋插刀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雖然現在徐青的處境是尴尬的,但是皇後已經知道了巫蠱娃娃的漏洞,隻要她查下去,太子肯定就會恢複清白,慕容世蘭從來都不懷疑皇後的能力,所以在找到徐青之後她想快點見到他,告訴他外面的一切,讓他放心,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看他的身體怎樣,昨天就那樣一副虛弱的樣子,今天這樣一番折騰,慕容世蘭很擔心徐青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徐青,你不要再喊了,你保存體力,我下來陪你,咱們很快就會出去了。”慕容世蘭終于還是聽到了徐青的喊聲,她不知道徐青喊聲所要表達的意思,她隻是高聲的對着的徐青喊,希望徐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徐青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他現在連完整的表達自己的心思都做不到,他隻能等着,等慕容世蘭進來自己再讓她離開。
想到自己見過的被嬌寵的慕容世蘭,徐青很是無奈的看了看周圍簡陋的環境,突然心底就被感動席卷,自己所在的地方慕容世蘭怕是從來都沒有來過吧?可是她竟然要下來陪着自己。
徐青之前沒有發現自己竟然這麽希望有人陪伴,對于慕容世蘭,他心底甚至有了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