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焰,你什麽時候開始要做我的主了?”蕭焰今天的勸說明顯的國界了,之前他對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多的要求,郁青蔥不喜歡被人這樣的舒服,哪怕隻是商量,她都覺得很别扭。
郁青蔥的話讓蕭焰一愣,随即他自己也明白過來今天自己确實有點過分了,所謂關心則亂,他現在太怕郁青蔥出任何意外了。
“蕭焰,你應該清楚,我和北倉的太子其實是親姐弟,他現在病了我不可能不管,當然我管他不是看在我父母的份上,隻是因爲身上的血緣,更何況他對我不錯,在四國會盟的時候就幫過我,在他喊出那聲姐姐的時候,我就隻有救他這一條路可走了。”郁青蔥不想讓蕭焰覺得自己拿他當外人,所以還是輕聲的解釋,蕭焰沒有說話,因爲郁青蔥的爲人他最是清楚,她認定的自己人她就是拼盡了全力都會幫的。
“而且我幫他其實更是幫自己,你别忘了他現在是北倉的太子,對北倉的朝局是有一定影響的,這次蕭安瀾雖然能死裏逃生,但是必然會成爲顧舜民的眼中釘肉中刺,南鄭西魏的态度咱們并不明确,如果北倉再針對蕭安瀾,那蕭安瀾的處境會更難,所以……”郁青蔥沒有繼續将話說下去,而蕭焰已經非常明白,如果現在的北倉太子不是郁青蔥的弟弟,她依然會在這個時候去就他,爲的是給蕭安瀾争取助力。
直到這時蕭焰的眸子裏才露出了感激的光芒,他不再說話,因爲王妃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幫助王爺,他能做的也就是跟随着郁青蔥,給她适時地幫助。
“王妃,蕭焰跟你去,您說什麽時候出發咱們就什麽時候出發。”蕭焰的回答顯然的堅決地,郁青蔥看着他點點頭,然後就去收拾東西。
雖然有蕭焰在,但是去北倉的路上卻并不甯靜,因爲他們時不時就要面對搜查的人,他們都是來找郁青蔥的,在知道蕭安瀾還活着之後,顧舜民幾乎是在瘋了一樣的尋找着郁青蔥,他雖然對蕭安瀾下了殺手,但是那都是暗地的行爲,現在顯然還不到他們撕破臉的時候,而郁青蔥如果萬一葬身火海,那蕭安瀾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對着幹,到時候自己肯定會是焦頭爛額,更可怕的時候隻要蕭安瀾将郁青蔥的死歸結到自己的頭上,他也隻能認命,到時候百姓離心,群臣對自己更多的也是指責,隻要想想那樣的日子顧舜民就覺得恐慌。
所以他心底認定了郁青蔥不會死,他認定了隻要自己努力去找就一定能找到郁青蔥。
郁青蔥用孫耀德的易容丸改變了容貌,就是認識她的人都要仔細觀察才能看出她現在的模樣和之前有幾分相同,至于沒見過自己模樣的人想要認出自己,那簡直難如登天。
所以他們幾乎是一路暢行無阻,兩人一直走到了倉瀾江邊,郁青蔥想繼續前行,蕭焰卻勒住了馬缰,高聲對郁青蔥說:”王妃,您先停下來看看這裏吧。”
郁青蔥有些納悶,自從她說過蕭焰之後蕭焰就一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說勸阻她的話,今天倒是意外,他竟然建議自己停下來。
“不過是一條江而已。”郁青蔥不明白蕭焰的意圖,但是還是很随意地對蕭焰說道,這和他們這段時間經過的江河并沒有什麽不同,郁青蔥實在找不出專門駐足的理由。
蕭焰看着郁青蔥,臉上帶着幾分激動,輕聲說道:“王妃,這就是倉瀾江,十四年前,王爺就是在這裏帶着我們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也就是在這裏我們打垮了北倉的數十萬鐵騎,從此以後齊天王成了天下無人敢招惹的強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北倉才變得安分守己。”
蕭焰說話的語調是沉重的,他雖然隻是在陳述當年的事實,但是說到動情處他還是紅了眼圈,他低聲地說完話之後就低下頭擦拭眼淚,語言有時候是最沒有表達力的東西,比如此時蕭焰說出的隻是當年的戰争,而他腦海中翻滾的卻是當年至交好友的死去,是當年染紅了倉瀾江的鮮血。
“蕭焰,那場戰争的慘烈已經過去了,如果你真的很懷念他們,就好好的跟着王爺,王爺能帶着你們在倉瀾江殺出一條血路,肯定也能帶你們找回屬于自己的輝煌。”郁青蔥的心底也是感慨萬千,因爲這裏曾經流過蕭安瀾的血,所以她對待這裏的感情一點都不比蕭焰少多少,不過蕭焰多的是懷念,而她增的是鬥志。
蕭焰不知道,此刻郁青蔥心底在暗暗地發誓,她不要讓蕭安瀾再陷入這樣的絕境,她會陪着蕭安瀾走過以後任何的艱難險阻。
“王妃,我們王爺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現在又……”在倉瀾江邊,蕭焰是感性的,因爲這裏承載了他們太多的悲苦和絕望,雖然那最艱難的路他們已經走了過來,但是看到倉瀾江他心底還是忍不住地感慨。
“蕭焰,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倉瀾江讓你們王爺陷入絕望的境地,而當年那些曾經想在倉瀾江滅了你們王爺的人,我們都不會輕饒,讓他們活了這麽多年已經是我們最大的仁慈了,當年他們欠我們的,總有一天我們要讨要回來。”郁青蔥的話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落進了蕭焰的耳中,她的聲音帶着女性特有的柔美,但是也堅定異常,讓蕭焰莫名的覺得這一天已經不再遙遠。
蕭焰沒有再和郁青蔥說話,但是他相信郁青蔥說的事情都會實現,他安靜地跟在郁青蔥的馬後一步步走過倉瀾江,一步步向着北倉而去。
郁青蔥也沒說話,她的心底并不像面上這樣輕松,因爲剛才蕭焰再說到倉瀾之戰的時候沒說到另一個事實,當年就是在這裏北倉和東楚的皇上連手将那奇毒下到了蕭安瀾的身上,讓他忍受了多年的煎熬,當年的蕭安瀾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他們就都迫不及待地想置他于死地,現在蕭安瀾毒解了,勢力也比之前要強出許多,他們怎麽可能善罷甘休,所以蕭安瀾要面對的險境比十幾年前都要危險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