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妍,是祖母把你寵壞了嗎?現在咱們郁相府都要不在了,你憑什麽讓太子娶你?”老夫人雖然寵愛郁如妍,卻不想讓郁如夢異想天開,她沒辦法讓郁如夢明白府中的危急,卻還是很不滿地問道。
直到這個時候老夫人才後悔自己多年對郁如夢的教導,她一直在告訴郁如夢她很美可以嫁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後來回了楚京之後她告訴郁如夢太子是最有權有勢的人,所以郁如夢就喜歡上了太子顧傾天和顧傾天勾—搭在了一起,現在顧傾天丢了太子的位子,她竟然想嫁給另外的太子。
老夫人很清楚自己将郁如夢教壞了,但是他卻不忍心苛責,畢竟這是自己疼寵了多年的孫女,她依然希望他過得好,即使她現在有些不知所謂,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祖母,不是您一直想讓我嫁給太子嗎?怎麽我現在嫁不得太子了嗎?”郁如夢不明白自己的祖母爲什麽突然就變了态度,明明幾天之前祖母還說自己很漂亮,能配得上天下最好的男子。
他不明白爲什麽祖母突然變了态度,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隻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她也不是非要嫁給太子,太子不是天下最好的男兒嗎?
想到顧傾天,郁如夢心底還全是酸澀,那是真正讓自己心動的男子,自己真的想嫁給他,她甚至覺得嫁給他們那是自己最大的幸福,隻是他怎麽就不是太子了呢?
老夫人看着郁如夢,神色中的哀傷已經漸漸退去,她覺得有必要對郁如夢重新教育,她是個聽話的孩子,她相信隻要自己開口,郁如夢肯定會聽話。
“好孩子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你的伯父遇到了點情況,以後你可能就不是郁相府的小姐了,所以你沒有足夠的資格去嫁給太子,祖母現在隻要求你聽話,嫁個好人,不要金尊玉貴,隻要對你好就行,你覺得怎樣?“老夫人輕聲的說着,她是閱盡滄桑的人,她知道什麽樣的生活對郁如夢是好的,如果郁成仁依然是宰相,有自己在郁相府,那郁如夢是有靠山的,所以可以找優秀的男兒嫁了,但是如果郁相府不存在了,自己連命都沒有了,沒有靠山空有美貌的郁如夢嫁入高門的話不會幸福。
可是郁如夢卻好像根本就不明白祖母的意思,這些年他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值得最後的男人,她隻需要讓自己貌美如花就可以了,可是爲什麽一切突然就不一樣了?
郁如夢心底全是疑問,她想問自己的祖母可是祖母此時卻一副不想和自己再說話的意思,她隻能看着房間中于氏抱着女兒哀哀地哭泣,那聲音裏全是絕望。
“老爺,您這樣莽撞,咱們的青玉怎麽辦?她現在腹中還有孩子呀,您這樣做咱們都死了,您也要帶着青玉一起去死嗎?”于氏顯然是顧不得老夫人對郁如夢人生理想的教育的,她現在所有的經曆都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在她知道郁成仁在安王府門口說的話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天已經塌了。
她願意和郁成仁同甘共苦,可是她不放心自己的女兒,自己的青玉還在昏睡之中,隻有到生産之日才能起來,如果皇上責怪,馬上就要降罪,會不會青玉也無法幸免于難,如果她能僥幸逃脫,如果自己有個萬一,誰又照顧自己這可憐的女兒?
“老爺,您不要總是向着外人,您總得爲咱們可憐的女兒想想,她可是您最喜歡的孩子,如果咱們府上真的……,那青玉怎麽辦?”于氏一邊說着一邊哭,隻是看向郁成仁的時候眼中全是怨毒,她覺得郁青玉成了這幅樣子全是因爲郁成仁,而她已經不舍得讓郁青玉的情況更差下去。
“老爺,要不咱們找人把青玉帶走吧。”于氏突然想到主意一般,很是期待的看着郁成仁,郁成仁也看着于氏,對于這個跟着自己過了十幾年歲月的女人他心底還是有感情的,對于郁青玉他也曾經很是期待,讓人帶走郁青玉可能會讓她幸免于難,但是郁青玉現在是這個樣子,如果被人帶走了,會不會善待她,他們都不得而知,可是能保證善待郁青玉的人他們也找不到。
郁成仁想着不由得悲從中來,他沒想到自己烜赫一時,汲汲營營,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連自己的骨血都沒人托付,他緩緩走近于氏,隻問了一句話:“你覺得誰可以帶青玉走,能照顧青玉一世?”
郁成仁的話好像刀子一樣戳破了于氏的期待,她不是傻子,她腦海中迅速閃過幾個人影,可是又都全盤否決,她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當于氏意識到這個的時候,他看向郁成仁的時候眼中的淚水更盛。
“可是老爺,我是你的妻子,跟着你死我認了,可是青玉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放心,要不您讓我走吧,帶着青玉,我肯定會照顧好她,等青玉好了,我自殺追随你而去,老爺,你就成全我吧。”于氏一邊輕聲的說着一邊流淚,聽起來好像對郁成仁情真意切,對女兒更是慈心拳拳,可是郁成仁聽了卻覺得特别心寒。
她要的不過是自己的一紙休書,爲的是能逃脫自己帶來的四劫,在清楚的意識到這點之後,郁成仁不由得笑了。
“老爺,我說的是真的,我隻是爲了青蔥,她還太小,咱們不能……”于氏在看了郁成仁的笑意之後心底生出陣陣的恐懼,他跟着郁成仁多年,從來沒見過郁成仁笑得這樣詭異。
“老爺,你難道想讓青玉和咱們一起?青玉肯定能逃脫的,因爲她腹中是顧傾天的孩子,我隻是想照顧她,我是個母親。”于氏緊張的解釋,她心底知道自己這是畏死,但是誰不畏死呢?她不過是想艱難地活下去,這并沒有錯。
“老爺,求您成全。”于氏見郁成仁隻是低着頭沒有說話,忍不住跪到了地上,爲自己的性命,也是爲了郁青玉的未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于氏,我理解你的行爲,也明白你爲什麽這麽做,我答應你,給你一紙休書,從此咱們再無關系,但是請你看在咱們夫妻多年的份上,照顧好咱們的女兒。”郁成仁說到最後眼中已經帶了淚水,畢竟自己和于氏這麽多年的夫妻感情不是假的,現在想起來他心裏隻覺得是愧對于氏的,能在這個時候給她一線生機,郁成仁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再也不欠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