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瀾笑着走向林如玉,輕聲問道:“你覺得在我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有活路嗎?”蕭安瀾緩緩走向林如玉,話語中的怒意已經要将人席卷。
林如玉沒有回話,但是看得出她顯然沒将蕭安瀾的威脅放在眼中,她也緩緩走向蕭安瀾,說道:“在你眼中我做過太多沒活路的事情了,我不還是活着?”
“那這一次你觸到我的底線了,林如玉,隻要我懷中的女人想要你的性命,你的命就隻能留在東楚。”蕭安瀾其實想說,他現在就可以将林如玉弄死,就憑他想害自己的女人,但是他也知道郁青蔥此刻即使是失望透頂都不會想要林如玉的命,因爲這是她這幾日心心念念的母親。
林如玉笑着看向蕭安瀾,而蕭安瀾卻已經看向了郁青蔥,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郁青蔥的情緒,畢竟遇到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林如玉可以無所謂的對着郁青蔥揮刀,但是郁青蔥卻不會做出弑母的舉動,他喜歡的這個小女人雖然看起來做事不顧後果,但是心底卻最是善良。
“母親,從今天開始,咱們恩斷義絕,您的生育之恩,這就算是報答吧。”郁青蔥看了一眼猶不知悔改的林如玉,失望地說道,說完之後她轉過頭,讓淚水落到了蕭安瀾的懷中,在林如玉面前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脆弱和傷心,因爲她不會心疼。
蕭安瀾感覺到郁青蔥身體的震顫,他的心也被緊緊揪起,他使勁将郁青蔥抱在懷中,很久都沒有說話,他後悔之前提醒的少了,他覺得在郁青蔥見到林如玉之前,他應該将林如玉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郁青蔥,隻是當時他見郁青蔥期待的目光,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既然郁青蔥不想要你的性命,那今天就是你命大,我今天不和你計較,但是以後你最好不要打郁青蔥的主意,不然被我知道了,你隻有死路一條。”蕭安瀾的話語一字一句,落到郁青蔥耳中的時候她覺得心痛楚的厲害,在自己不遠處的那個人,本應該是自己和蕭安瀾最親的親人。
母親,姨母這樣親近的血緣,他們本來應該在見面之後緊緊相擁,可是現實中的他們在遇到的時候面前隻有鮮血和殺戮。
郁青蔥從來沒想過自己期待的親情竟然會是這幅樣子,讓她失望透頂。
林如玉顯然是想到郁青蔥不會殺自己了,不然她剛才說話不會那樣有恃無恐,聽了蕭安瀾的話,她笑着走過蕭安瀾和郁青蔥的面前,然後緩緩走向不遠處的門口,那裏皇太妃一身是血的站在那裏等着。
等她走到皇太妃身邊的時候,身體已經因爲失血虛弱地臉色蒼白的皇太妃突然向着林如玉撲來,林如玉笑着躲過,然後蹲下身子,對摔倒在地的皇太妃說道:“我真是高看了你,竟然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無能。”
“林如玉,我之前還總覺得應該感激你的恩德,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你就是個騙子,你是個壞人,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女兒,你不得好死。”皇太妃說話的力氣已經不大,但是看向林如玉的時候她的眼中全是失望和恨意。
“如果不是你告訴我你能幫我成爲皇妃,如果不是你将我送入宮中,我就不會和我的女兒分離,不會青燈古佛這麽多年,我用盡心機懷上了皇上的孩子,本來以爲這麽多年的不易終于換來了未來的好,皇上都答應了隻要我生的是男孩,那就是太子,我就是皇太後,那我這麽多年受的苦就都值得了,我也可以彌補我的女兒,可是結果呢,結果呢,我的孩子沒了,我……”皇太妃有些失神地高聲大喊,雖然她身體虛弱,但是喊聲凄厲,好像夜半的鬼嚎。
“妙心,你憑什麽說我?如果不是我你會成爲先皇的妃子,當時先皇有多麽寵你你忘了?當年的你可是沖冠後宮,就連我都得給你行禮,你還想怎樣,你不過是個冒泡貨,你以爲我說你姓林你就姓林了?我們林氏怎麽可能有你這樣無用的女兒,你以爲現在東楚的皇上爲什麽要封你的兒子做太子?不過是因爲你姓林,可是你真的姓林嗎?你不過是我的丫鬟,憑借勾引了主子的男人才成了郁相府的妾侍,就憑你勾搭我的男人,你覺得我會讓你好過?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林如玉一口氣說了很多話,隻是話語中對皇太妃全是不屑,而也就是這些話語讓郁青蔥清楚了皇太妃和林如玉的全部淵源,是林如玉虛構了皇太妃前朝林氏血統,讓她成了先帝的女人,而先帝和現在的顧舜民爲了前朝皇後的血脈都對皇太妃極盡榮寵,這些都是她放棄了安甯的小幸福,放棄了自己的女兒後得來的。
皇太妃聽林如玉說得這些話,字字誅心,其實在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女兒,放棄了自己作爲一個小妾安甯的一生,自己現在雖然是落魄的,但是林氏後人這個身份曾經給過自己無比的榮耀,即使是守着青燈古佛,那日子也要比守在郁相府那個小院裏要強得多。
可是自己本來可以更好,卻因爲林如玉的出現完全變了樣子,她再也不是連皇上都言聽計從的皇太妃,她隻是林如玉不入眼的一個奴仆,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不得不去招惹郁青蔥,即使明知道招惹了郁青蔥的後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她沒有辦法,因爲她的身份必須要林如玉幫自己遮掩,不然誰都會知道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女人,怎麽有資格生下皇上的孩子,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先皇的妃子。
“主子,您救我,您救我,現在隻有您能救我。”雖然心底哀怨,但是皇太妃還是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如果林如玉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别說是孩子沒了,等待自己的就隻有死路一條,她現在已經不敢再追究孩子的問題,隻想活下去。
林如玉回應皇太妃的是一張冷漠的臉,顯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在她眼中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她已經懶得爲她費神了。
皇太妃絕望的看着林如玉的臉,等林如玉很是平靜的走出宮門之後,皇太妃突然放聲大哭,然後哀求地看向郁青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