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瀾,你還是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我的母親是你的姨母,但是我知道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麽事情,對不對?我知道你恨她。”郁青蔥的聲音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響起,本來已經收回了心神以爲已經成功轉移了郁青蔥注意力的蕭安瀾不由得吃驚地看向對着自己笑的女人。
她的笑容燦爛地仿若朝陽有讓人迷惑的力量,蕭安瀾看着一時間有些失神,他剛才的話語和表現郁青蔥肯定能感覺出來,但是他沒想到郁青蔥的反應會這樣的快。
他看着郁青蔥,心底依然不确定要不要将當年的事情告訴他,他本來想着此生都不會和自己的姨母有交集的,可是她卻要跟着北倉的皇上來參加四國會盟,到時候郁青蔥見到她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們畢竟是母女,所謂的母女連心,骨肉親情讓他心底特别的不确定,他甚至感覺郁青蔥會跟着自己的姨母離開,他再次恢複到以前孤家寡人的日子。
“蕭安瀾,咱們已經經曆了太多的風雨,我不可能不相信你相信一個對我十幾年都不聞不問的名義上的母親,所以你告訴我。”郁青蔥看着蕭安瀾爲難的樣子,心底劃過酸澀,和蕭安瀾不想讓自己受丁點的傷害相同,自己也不想讓他有分毫的爲難,郁青蔥想讓蕭安瀾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毫無顧忌的。
“當年是你的母親将帶着毒的點心送到了我的面前,因爲她是我的姨母,所以我是不設防的,幸虧攝政王小心,讓安廈搶走了她送來的點心,然後安廈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蕭安瀾輕聲地說話,但是話語中的憤怒和失望郁青蔥能感受得非常清楚。
她伸手握住蕭安瀾的手,這時才發現蕭安瀾的手是冰涼的,郁青蔥不敢說話,她清楚安廈的傻是他這輩子爲數不多的傷口,隻要碰到,心都會被傷到鮮血淋漓,郁青蔥看着蕭安瀾眸色中的痛楚和殺意,對那幾十年未曾謀面的母親也生出了幾分怨毒。
“她是你的姨母,她怎麽能……”郁青蔥不明白爲什麽本來要相依爲命的兩個人怎麽會到了要害死對方的地步,尤其是自己的母親甚爲姨母竟然要害死姐姐的孩子,而那個孩子還是前朝皇室遺脈。
“她曾經很用心的照顧我,也曾經對我很好,但是顧舜民懷疑她的身份,想要将她也納入宮中,她想盡千方百計脫身,然後她知道顧舜民懷疑我是前朝太子,爲了取信顧舜民,她才拿了東西想毒死我。”雖然是讓人很憤怒的事情,但是隔着這麽多年的煙塵,當蕭安瀾再次緩緩說出的時候,那感覺更像是别人的故事,而郁青蔥卻在這故事中看出了任性的惡。
“你是她姐姐留下的血脈,她怎麽能……,她太……”郁青蔥想說自己的母親自私,可是那樣尖銳的話語她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即使知道她做的事情是十惡不赦的,是無法被原諒的。
“這件事情之後攝政王大怒,要讓皇上賜死你的母親,皇上是同意了的,但是聖旨還沒下,你的母親就病逝了,應該是知道了皇上想賜死她的消息,所以才選擇了死,當時攝政王的人盯着,說她是真的死了,後來等攝政王死去很多年之後,攝政王在北倉的暗探帶來了北倉新任皇後的圖像,我才知道她沒有死,她一直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你爲什麽不去報仇?以你現在的能力,現在讓她死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不是嗎?”此刻與青蔥心底更多的是不解,既然她的母親不仁,他也沒必要多仁義不是。
“你總是會把事情想的簡單,如果愛恨情仇都這樣簡單,那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這麽多的癡男怨女,這麽多的愛不能,求不得。”蕭安瀾愛撫地摸過郁青蔥的臉,然後輕聲對郁青蔥說話,話語中聽不出半點憤怒,好像剛才的憤怒隻是一場渺遠夢境。
“可是你不是有仇不報的人。”郁青蔥很認真地看着蕭安瀾,眼中盛滿了懷疑,她總覺得給出自己這樣一個答案的蕭安瀾是在顧左右而言他。
聽了郁青蔥的很笃定的話語,蕭安瀾不由得笑了,他不知道怎麽回答郁青蔥了,他看着郁青蔥嬌俏地笑着的臉,終于還是伸手将她攬入懷中,然後輕聲說道:“我覺得她肯定會找你,所以一直在監視着你。”
郁青蔥扭頭看向蕭安瀾,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曾經是蕭安瀾的魚餌,釣的是她的母親。
“血玉镯就是爲了讓你成爲所有人注意的焦點,讓你的身份成謎,讓所有對權利有野心的人都被你吸引,然後……”然後的事情蕭安瀾沒有說,但是郁青蔥卻很清楚,他很厲害,一個小小的血玉镯就爲自己引來了桃花朵朵,不過也讓他清楚了所有人的嘴臉,而他這樣做最終的目的不止于此,他最想吸引來的人是她的母親。
“我是想用血玉镯将你母親引來的,隻是她太不在乎你的處境和生死了,所以她始終沒有露面,不過我很感激她沒有露面,如果她真的出現了,咱們可能就不會有以後了,更不會有現在。”蕭安瀾依然握着郁青蔥的手,說到現在的時候他的眉眼前所未有的柔和。
“對不起,我之前是想利用你,如果我知道我們會走到現在,當時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将血玉镯拿出來,因爲你知道,那些愛慕你的男人都是我的情敵,如果早知道我會喜歡上你,我應該在你很小的時候被欺負的時候就出手保護你,那樣咱們也不會蹉跎了那麽長時間才在一起。”蕭安瀾是個不會說情話的人,但是說起情話來卻直讓人心亂,郁青蔥聽着蕭安瀾的話不由得都紅了臉,心底那點淡淡的不悅也因爲蕭安瀾深情的話語漸漸消散。
“郁青蔥,她可能有醫治安廈的解藥,所以如果她真的要和你訴母女情深的話,你幫我問問。”蕭安瀾在郁青蔥耳邊輕聲的囑咐,郁青蔥不解地看着蕭安瀾,醫療系統說安廈是受外界刺激變得癡傻了,如果真的是外界刺激的話,那内在的藥物能起的作用很小,要讓安廈恢複他們必須下大工夫好好陪着安廈,可是他們顯然已經沒有多少閑暇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