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當年您說的隻有姐姐死了我才能成爲您的正室夫人,您連當時怎麽做的都告訴了我,您還有什麽不好承認的,現在是姐姐來索命了,你沒看出來青蔥和姐姐長的多像,我總覺得當年咱們做的事情是要遭報應的,你看,報應來了吧。”于氏在說話的時候嘴角竟然帶了一抹苦笑,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天要到來,或者說她一直在等着這一天的到來,雖然面上全是苦澀,但是神情卻好像解脫了一般。
“于氏,你不許亂說,我不許你亂說,你一個深閨婦人,你能知道什麽,你給我閉嘴,閉嘴呀。”郁成仁好像瘋了一樣要撲向于氏,眼中憤恨的光芒如果有殺傷力,那于氏應該死過很多次了。
“郁成仁,你太聒噪了。”蕭安瀾終于再也忍不下去,他此刻隻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他不想聽郁成仁歇斯底裏的叫嚣,而郁成仁此刻臉是紅的,他着急的想讓人知道他的清白,卻全然忘了于氏之所以開口是爲了維護自己的女兒,爲了自己的女兒她是不可能說假話的,所以在場的所有人相信的隻有于氏,不管自己說什麽,不管自己說出的是不是真相,别人都不會相信自己。
蕭安瀾的話讓郁成仁愣住,但是隻是片刻他就繼續撲向于氏,他清楚在蕭安瀾面前的聒噪不會讓自己喪命,但是于氏說出的話有可能會要了自己的性命,隻是在他再次撲向于氏的時候,他還沒觸碰到于氏的身體,他身後就有一股勁風吹來,然後他整個人就被這風卷出了房間,整個人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他忍着身體的痛楚高聲對着房間裏的于氏高喊:“于氏,你不知道真相,你不能亂說,郁青蔥,你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我告訴你,你不要相信于氏,她不知道的。”
郁成仁高聲地對着房間喊話,隻是房間裏的人卻恍若未決,郁成仁總算是明白了什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将他席卷,他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他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着郁青蔥來問自己當年的事情,或者郁青蔥連問都不會問就會将自己弄死。
郁成仁心底很是不甘,自己這麽多年汲汲營營,終于拿到了傳國将軍印,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這樣因爲林氏就死去,他不甘心。
隻是不管郁成仁甘心與否,房間裏的于氏都在講當年的事情,将當年他們一見鍾情然後郁成仁将她帶入府中送給林氏做丫鬟,其實是爲了他們能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後來她懷孕之後想要個名分,卻沒想到郁成仁竟然想将正室夫人的位置給她,條件是她将一包藥放到夫人林氏的茶水中,她沒做,隻是對夫人說了自己懷了郁成仁的孩子,當時林氏就做主将她擡做妾侍,隻是郁成仁還是慫恿她對夫人動手,因爲夫人很相信她,郁成仁爲了讓她動手甚至許諾将林氏的嫁妝都交給她打理,她是見過林氏豐厚假裝的,想到自己腹中孩子的身份,想想那金玉珠寶,她終究沒能抵抗住誘惑,給夫人下了藥,後來夫人就病了,然後兩個月不到就死了。
于氏說完之後長舒了口氣,好像壓在心底多年的石頭終于放下,她帶着苦澀的笑容看着郁青蔥,很久才說了一句:“大小姐,你該知道我爲什麽總想害死您了吧,您長得太像夫人了,我總覺得您就是夫人來逃命的,我爲了活着就隻能要您死,而且你母親留給你的嫁妝,隻要您活着,那嫁妝就有你的一部分,青玉也是相府的小姐,卻連你嫁妝的零頭都沒有,作爲母親的我不甘心。”
于氏話說道最後臉上依然是帶着笑意的,隻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眼中的淚水在她臉的皺紋裏縱橫,說不出的狼狽。
看着于氏,郁青蔥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自己的母親竟然是死在于氏手上,雖然自己心底早就有了準備,但是就這樣簡單地被自己信任的人害死,郁青蔥還是沒想到的。
她看着于氏,心底卻全是憐憫,雖然她要了母親的性命,但是母親這些年一直折磨着她的心神,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她也受到了懲罰。
“大小姐,我該死,但是我求您,在我死後幫我照顧一下的青玉,她被我嬌慣壞了,但是她的心是好的,小時候她見我欺負你還總是問我爲什麽欺負你,後來她做的欺負你的事情都是我教的,你如果恨就恨我,是我讓你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是我讓你在成長中受盡了苦楚,隻求你饒過青玉。”于氏哭着說完就不住地磕頭,随着砰砰的響聲她的額頭上已經是血污一片。
郁青蔥看着于氏許久無言,不得不說于氏是個成功的母親,她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培養女兒的身上,女兒陷入昏迷之後更是全心全力的照拂,如果站在她女兒的角度,這是個沒有任何瑕疵的母親,隻是她爲了做一個好的母親,害死了别人的母親……
“重淩,将于氏帶下去吧,至于怎麽處理看王妃的意思。”蕭安瀾很清楚此刻郁青蔥的糾結,所以不等郁青蔥下決定他就言道,他的意圖明顯,就是給郁青蔥足夠的冷靜的時間。
“郁青蔥,這件事情于氏有錯,但是錯更在郁成仁身上,所以,于氏可饒,但是郁成仁絕對不能輕恕。”蕭安瀾見郁青蔥神色凝重,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其實蕭安瀾說的話正是郁青蔥心底想的,這如果是整件事情的真相,那郁成仁無疑是罪魁禍首,于氏隻是幫兇,隻是她立場不堅定,心地不夠善良被蠱惑了而已。
“你想怎麽處理郁成仁,你告訴我,我去辦,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背上弑父的罵名。”蕭安瀾平心靜氣地和郁青蔥說話,現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如何處理當年做事的人顯然成了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郁青蔥有些不知道要怎樣和蕭安瀾說自己心底的煩亂,她對郁成仁早就沒了期待,但是對于他毒殺母親的事情她卻無法釋懷,可是讓自己殺了郁成仁,她又總覺得骨血親情終究不是說舍就能舍的,她心底更多的是害怕,她怕如果自己殺了郁成仁自己會後悔,可是不殺郁成仁,她現在就懊惱的厲害,覺得自己不算是個好女兒。
“要不殺了吧,留着也是個無情的父親,倒不如讓他去九泉之下給我母親賠罪。”郁青蔥自己都沒想到會這樣的狠毒,腦海中真的閃過要将郁成仁殺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