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齊天王府出現的迎親隊伍其實太盛,不長時間安王府負責奏樂的樂師就已經被他們的奏樂聲影響,細細聽來竟是曲不成曲,調不成調,顧傾安在明白自己的劣勢之後臉色都變了。
“去告訴他們,今天如果丢了安王府的臉,那他們就不用見到明天的太陽了。”顧傾安的聲音低沉,帶着濃重的不悅,在說話的時候他眼睛還盯着不遠處的喜轎,他很擔心郁青蔥會知道自己在和蕭安瀾比鬥中的劣勢,他總想努力維持住自己在郁青蔥眼中的面子。
喜轎中并沒有任何的異常,這讓顧傾安終于放了心,不長時間安王府樂師們奏樂的聲音就大了起來,喧天的響聲和齊天王府的音樂此起彼伏,好像是在用音樂來争奪。
兩支迎親的隊伍走得越來越近,終于在一個胡同口撞上,顧傾安心底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驅馬上前,看向齊天王府中迎親的人,他知道今天蕭安瀾不會來,所以他怒氣沖沖地對着齊天王府的人喊道:“你們找死是不是?”
“這大喜的日子,安王就哭着喊着死呀活的,您可以不顧及我們齊天王府人的想法,你們府上人的想法你都不顧及,萬一你的新娘子因爲聽了你這句話生氣了,晚上不讓你入洞房,到時候你就慘了。”一道低沉的男音突然傳出,帶着幾分和蕭安瀾相同的慵懶,隻是這話更多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顧傾安看向那聲音的來源,看到那個男人,他終于忍不住高聲喊道:“重淩,你到底在鬧什麽?”
重淩郡王和他是表兄弟,兩人一直關系不好,後來重淩不知道什麽原因跟了蕭安瀾,愈發地神出鬼沒,兩人倒是很久沒有這樣針尖對麥芒得針對過了,今天遇見,顧傾安最直覺地反應就是他是來搗亂的。
如果是先毀壞他和郁青蔥的婚禮,來搶婚的,那重淩郡王來迎親顯然分量不夠,就是知道蕭安瀾毒發,郁青蔥怕也不會跟他走了,可是如果說重淩郡王是來做别的事情,事實又擺在面前,答案毋庸置疑。
“我哪裏鬧什麽,我們王爺想娶親,但是沒有新娘子,我這不是想着看路上有沒有合适的,給我們王爺搶回去,沒想到碰到了你,不知道你舍不舍得割愛呀?”重淩說話的時候依然很随意,像是在和顧傾安開玩笑。
“重淩,你休得胡說,我娶的是郁相的長女郁青蔥,她也是你們誰都能随便搶的嗎?”顧傾安心底的怒火更重,如果說剛才重淩還是不小心撞上了他們,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他是故意的,是來激怒自己激怒郁青蔥,然後讓他們的婚事在他們心中永遠蒙上陰影。
“她爲什麽不能搶,這個身份正好配得上我們王爺,也省得我繼續去找了,兄弟們,就給咱們王爺将這個新娘子搶回去,咱們王爺重重有賞。”重淩郡王的話剛說完,跟在重淩身後那些訓練有素的暗衛和王騎護衛就風一樣的撲進了顧傾安迎親的隊伍中。
顧傾安心底着急地厲害,重淩他們本來就是有備而來,沖進迎親人群的全是武功高強之人,不長時間迎親的隊伍就已經被打的四散開來,而顧傾安也已經退到了喜轎的旁邊。
可心本來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心底卻已經開始罵那個明明做了安排還要搞出搶親這一幕的人,她一面護着轎門,一面無助地呼喊。
“可心,放心,一切有我。”可心倉皇的樣子落入了顧傾安的眼中,他不由得對郁青蔥身邊這個小丫鬟高看了一眼,而可心看着顧傾安,心底的慌亂更重,她擔心顧傾安會看出轎子中的情況,到時候自己的小姐就逃脫不了了。
“安王殿下,都說您厲害,現在我才知道您是真厲害,連新娘子都要被人搶走了。”可心忍不住譏諷道,其實心底則是希望自己這輕蔑的話能激起顧傾安的鬥志,不要讓人真的将轎子裏的人搶走。
顧傾安看着可心,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他看了眼依然沒有動靜的轎子,終于還是将手指放到了嘴邊,他的嘴邊突然傳出一聲長嘯,然後他神色淡淡地看着可心道:“你放心,隻要我不願意,沒有人能将我的新娘子搶走。”
顧傾安的話帶着堅定,帶着不容許别人拒絕的傲氣,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無數蒙面黑衣人向着兩隊搶親的人撲來,帶着淩冽的殺意。
可心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殺神一般的人,他們身上都帶着利刃,手法利索,見到人就殺,絲毫不管眼前的人是敵是友,因爲他們都穿着迎親的紅衣,根本分不清到哪些是安王的人,哪些是蕭安瀾的人。
可心顯然沒想到顧傾安會這樣做,她呆呆地看着顧傾安,很久都緩不過神來,而顧傾安則很是平靜的看着眼前的殺戮,剛才着急的臉色終于淡去,取而代之的平靜,隻是眼中還是帶出了幾分的欣慰。
看着顧傾安好像并不在意面前迎親人的死活,可心有些着急地喊:“安王殿下,您怎麽能這樣是殺人,您……”
可心不知道要怎樣表達自己的震驚,這是她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嗜殺,沒有理由,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隻有殺戮,面對這群黑衣人,在場所有人都隻有一個選擇,逃。
看着眼前的鮮血,可心的身體全是顫抖,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震驚,她想逃,但是她更清楚,如果自己現在逃了,那首先被懷疑的就是轎子裏的人,她強撐着自己的身子站到了轎門口,以保護的姿态。
顧傾安看着可心咬牙守在轎門口的樣子,眼中終于多出了幾分柔情,而他看向轎子的時候眼中更是帶着幾分勢在必得。
“可心,你放心,我的女人不會被别人搶去。”顧傾安忍不住對可心說道,他心底還是介意剛才可心的話,而可心此刻身體已經顫抖地好像篩子,她總覺得現在死亡離自己特别的近。
看着可心害怕的樣子,顧傾安對不遠處的黑衣人做了個手勢,那些見到手勢的黑衣人會意馬上用後背圍成了一個安全的圈,将顧傾安和可心,喜轎圍了起來,然後包圍圈外的所有人都成了他們的敵人,他們拿着自己的手中的利刃将包圍圈擴大,而剛才還殺氣騰騰應對着顧黑衣人的齊天王府的迎親隊伍卻突然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