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裏,不要再靠近本王,有話就說,不想說就死。”蕭安瀾的聲音裏帶着怒意,他的耐心已經幾乎被韓王耗光,此刻他帶着興奮一步步走向自己,讓蕭安瀾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即使知道自己需要韓王的信息,但是被他這樣看着,蕭安瀾還是感覺到了他深深地惡意。
韓王不敢再上前,即使他想看清楚蕭安瀾知道真相後的反應,但是相比而言,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還不說是等着死嗎?”蕭安瀾見韓王還不開口,很不耐煩地說道,他自己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多長時間陪他耗着,如果韓王再不開口,他就要毒發了。
而韓王顯然清楚此刻的蕭安瀾是認真的,原先他敢什麽都不說扛着,等的是北倉的救援,也是笃定了蕭安瀾不會殺了自己,可是他沒想到蕭安瀾竟然會對自己痛下殺手,即使他明白自己可能掌握着他的生死的秘密,尤其是在血一滴滴低落的時候,他才在心裏認定蕭安瀾要比自己強太多,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自己卻很珍惜這條性命。
他注定是要輸給蕭安瀾了。所以在聽蕭安瀾說話之後,他趕緊開口說:“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我們北倉的人做的,我們北倉隻是提供了毒藥,将毒藥下到你吃食中的你們東楚的安王,不過這也怪不得安王,這是你們的皇上下的命令。”
韓王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那聲音卻仿佛一隻無形的手,透過他的身體直抓他的心,疼痛,憋悶,不敢呼吸,蕭安瀾幾乎不敢再聽,因爲這真相确實是他無法接受的。
可是他卻必須堅強下去,他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和悲傷,笑着看向韓王,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件事情我是清楚的,你現在不用說那麽多的廢話,我隻想知道,解藥是什麽。”
“這毒叫冰凍三尺,解藥就是你心愛之人的處子血和心頭血。”韓王說話的時候嘴角帶着笑意,不等蕭安瀾再開口,他接着緩聲說道:“你的心愛之人也必須是愛你的,并且願意爲你付出性命,那心頭血可是要命的,但是你也知道冰凍三尺是極寒,隻有真心相愛之人的心頭血才是極熱的,隻有她能解,而那人的處子血就是藥引,我不會說謊,這樣離奇的事情我也沒辦法編造,再說,我的性命是掌握在您手上的,如果我沒說錯,你下次毒發的時候就會喪命,所以齊天王您還是先找一個心愛之人吧,隻是時間太短,不知道……”韓王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說着,好像是真的擔憂蕭安瀾,但是蕭安瀾清楚,他現在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雖然他迫于形勢說出了自己身上毒的解法。
韓王依然想說話,可是蕭安瀾以紀念館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緩緩站起身,輕聲說道:“等我毒解之日就是放你離開之時。”
“如果你找不到心愛之人,你死了還要帶上我嗎?我已經告訴你解毒的辦法了,你不能這樣。”韓王聽了蕭安瀾的話,心底卻更加激動起來,他太清楚剛才蕭安瀾的話意味着什麽了,因爲在他的心底,并不覺得蕭安瀾會在短時間内喜歡上一個情願爲她死的女人。
韓王的話語有些聲嘶力竭,帶着對死亡的恐懼,蕭安瀾笑着看了他一眼,很認真地告訴他:“你放心,知道了解毒的辦法,本王就不會死,你的小命也會在。”
說完之後不等北倉韓王在說話,蕭安瀾就匆匆地離去,他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冰涼,如果不出所料,自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毒發,他不能讓任何外人見到自己毒發的樣子。
蕭安瀾匆匆在地牢出來,守在地牢裏面的重淩見到蕭安瀾的臉色不由得一驚,他扶住蕭安瀾,蕭安瀾手上的涼意讓他的心一驚,他看向蕭安瀾道:“毒發了?”
蕭安瀾點頭然後靠在了重淩的肩上,身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讓重淩有些無措,但是他還是扶着她走出了地牢,蕭華和蕭焰見蕭安瀾的樣子都明白了過來,本來滿心的疑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倆上前将蕭安瀾扶住,想往溫泉的方向去。
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蕭安瀾突然拽住了他們兩人的胳膊,顫聲說道:“不能讓郁青蔥嫁給顧傾安,如果嫁了,我的毒就無解了。”
蕭安瀾說完話之後整個人就因爲寒冷顫抖起來,他有千言萬語要說,要告訴蕭華他們千萬不能讓郁青蔥嫁人,還有他毒的事情他覺得有必要讓蕭華和蕭焰知道,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渾身冰冷,連意識都好像冰凍住了一般,他說不出話來,他努力想将話說清楚,可是說出來的話落到自己耳中卻全是嗚嗚嗚呀呀,蕭華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明白。
蕭華和蕭焰面面相觑了片刻,然後就帶着蕭安瀾向着溫泉的方向走去,上次毒發王爺就幾乎喪命,是郁青蔥帶着他們給王爺取暖,這一次,郁青蔥要嫁人了,他們隻能用郁青蔥用過的辦法,先将王爺放進溫泉中,然後往溫泉中加熱水,往他的體内灌藥,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蕭華領着所有暗衛出動,都沒有辦法讓溫泉保持之前的溫度。
而蕭焰雖然手在忙着,心底卻擔憂不已,他拽住忙得幾乎沒了分寸的蕭華,高聲問道:“王爺最後說的話,咱們要怎麽辦?”
“王騎護衛和暗衛早就準備好了,會搶婚,我們是不會讓郁青蔥嫁給安王的。”蕭華的回答很笃定,雖然事先就做好了安排,但是事到臨頭,蕭華心底又有些不确定了,本來心底以爲必勝的搶婚,因爲蕭焰的文問話,他心底也有了幾分擔憂。
蕭焰看着蕭華,輕聲說道:“郁大小姐之前曾和我說過,即使咱們去搶婚,他都不會跟咱們來的,所以讓咱們死了這條心。”
蕭華震驚地看着蕭焰,許久都沒有說話,他太清楚郁青蔥這句話意味着什麽,他太清楚如果郁青蔥說了不會那就是結果了,可是她對王爺的重要他心裏最是清楚,而且王爺剛才的話,雖然斷斷續續,他們卻聽明白了,沒了郁青蔥,他的毒就無解了。
雖然蕭安瀾身上的冰寒越來越重,蕭華滿臉的緊張卻已經放緩,他現在滿心全是府外的事情,現在沒有王爺在,他不知道要怎麽做了,或者說,他現在是在兩難的境地,一面是毒發的蕭安瀾,一面是即将大婚的郁青蔥,哪一方他都必須顧及,可是他現在卻顧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