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蔥也沒想到自己會拒絕,在她意識到已經拒絕的時候,才想起剛才自己在腦海中泛起的是蕭安瀾的背影,是蕭安瀾輕聲地囑咐讓她裝點下院子,讓院子裏有年味。或者說,郁青蔥更期待的是這青蔥小築中會出現蕭安瀾。
即使郁青蔥更請粗,齊天王有齊天王的指責,他來陪自己的趕驢很小,但是爲了那可能出現的丁點的可能,郁青蔥不願意離開青蔥小築。
她貪戀于蕭安瀾給自己的螢火之光,爲了這些微的光亮她心甘情願地遠離顧傾安給自己的溫暖。
“青蔥,我……,你……”顧傾安不知道要怎樣表達自己失望,他曾以爲自己舌燦蓮花,卻不想在郁青蔥面前,他連一句完整的表達自己心思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顧傾安,咱們終究是要結婚的,今年是我在郁府的最後一年,我想至少要留點關于郁府的回憶,所以你讓我呆在這裏吧,等咱們大婚之後的每一年,我都會陪着你過。”郁青蔥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向顧傾安,她怕顧傾安能看出她言語中的躲閃。
顧傾安終于還是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拒絕我,所以我把過年的東西都帶來了,先裝點下院子,我去和姑奶奶他們說一聲,然他們不許找你的麻煩。”
顧傾安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當這結果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失落,面前的郁青蔥和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相同,她從來不會讨好自己,從來不會因爲自己的提議興奮雀躍,他可以看清楚很多女子的心,對自己是愛慕還是羨慕,是看上了自己俊朗的外表還是看上了自己的權勢,隻有郁青蔥,他看不透,他好像永遠都不知道郁青蔥要的是什麽,也不知道他能爲郁青蔥做什麽。
這種不确定的感覺讓他愈發地自卑,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郁青蔥滿意,他隻能盡力去做他以爲郁青蔥會喜歡的事情,卻連回頭問一聲她是否喜歡都不敢。
“顧傾安,謝謝你,我知道你的好心,隻是我還對青蔥小築是有感情的,雖然不是之前那個,但是這是母親留給我的,這個年,我想陪陪母親。”郁青蔥終究還是不忍心讓顧傾安失望,在他要離開的時候輕聲說道。
顧傾安聽了郁青蔥的話,心底一喜,笑着轉過身來問郁青蔥:“過年的時候,我過來陪你好不好?”
郁青蔥看得出顧傾安話語中的哀求,堂堂安王,如此纡尊降貴的對自己,郁青蔥覺得自己應該感動,可是她還是狠下心來拒絕了,爲了心裏那個有可能會出現的人影。
“你何必這樣急于和我劃清界限,咱們總歸是要在一起的。”顧傾安失落地說完,轉身就走。
“咱們總歸是要在一起的,你爲什麽這麽着急逼我?”郁青蔥聽着顧傾安心底不甘願的話語也忍不住說道。
顧傾安沒有回答,他急匆匆的離開,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他之所以逼着郁青蔥靠近自己不過是因爲越到婚期,他心底的不安定感越多,他總感覺郁青蔥會随時飛走,尤其是在蕭安瀾出現之後。
雖然知道蕭安瀾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但是蕭安瀾對郁青蔥的影響她是非常清楚的,他總覺得蕭安瀾會搶走了郁青蔥,他總覺得隻要蕭安瀾在他就永遠都得不到郁青蔥,他甚至隐約感覺到,郁青蔥今天拒絕自己是爲了蕭安瀾。
顧傾安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做才能讓郁青蔥滿意,更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走進郁青蔥的心裏,他隻能一遍遍的安慰自己,郁青蔥已經和自己有了婚約,她會成爲自己的妻子,到時候她會爲自己做任何事情。
隻是這一切不過是自我催眠,自我安慰,顧傾安真的沒有信心,他不知道郁青蔥能不能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樣,成爲自己前進路上的助力。
“小姐,既然安王讓人把東西送來了,咱們就裝扮起來吧,到時候青蔥小築也喜慶一些。”可心見安王府的人将過年用的東西送來了,高興地對郁青蔥說道。
郁青蔥對年都不感興趣,更别說過年用的東西了,她隻是掃了一眼,就興緻缺缺地回了房間,别說是過年了,現在她連一天天的日子都是厭倦的,總覺得過一天就少一天,尤其是對于那個時常來陪着自己的人而言。
郁青蔥沒想到蕭安瀾會在晚上過來,他很是嫌棄地看了一眼可心裝點的青蔥小築,很是厭惡地說道:“顧傾安送過來的?”
郁青蔥不喜歡他這樣一副審視的姿态,很是不高興地問了一句:“和你有關系?”
“我隻是覺得他人無能,送的東西也沒什麽出彩的,看着都讓人厭惡。”蕭安瀾不緊不慢地說着話,表情依然帶着滿滿的厭惡。
“你有什麽資格說安王送的東西,你連送都不送。”可心因爲郁青蔥的話對蕭安瀾帶着怨氣,所以聽了蕭安瀾的話,不等郁青蔥說話,她就很不高興地喊道。
“誰說的本王沒送,蕭焰,去找蕭華,讓他明天把工匠都給我帶過來,好好裝扮下這青蔥小築。”蕭安瀾挑釁一般地看了可心一眼,然後讨好般地看着郁青蔥,嘴裏說的卻是吩咐蕭焰的話。
“不用收拾了,我不想過年。”郁青蔥看着蕭安瀾,心底的疼惜和煩憂再次泛起,她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情去想過年的事情,她這些天一直在醫書上查找解毒的辦法,卻一直沒找到,離大婚之日越來越近,離蕭安瀾毒發的日子越來越近,郁青蔥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漸漸不受控制,尤其是看到蕭安瀾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爲什麽不過年,你要陪着本王過年,你知道的,這有可能是本王最後一個年了,你忍心讓我連年都不過嗎?陪着我過年好不好?”蕭安瀾見冷漠的郁青蔥在呆愣的看着自己,好像明白了郁青蔥的心事一般,他猛地将郁青蔥拉入自己懷中,溫聲說話,那話語的熱浪直擊郁青蔥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