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郁成仁得意的樣子,終究還是長歎一聲,從袖中拿出了半塊龍形玉佩。
郁成仁緊張的湊上前去,看了很久,才鄭重地接過,他捧在手裏看玉佩上惟妙惟肖的龍,看玉佩底部雕着的傳國兩個字,他心底生出猶疑,又仔細看了很久才轉身疑惑地問道:“母親,是半塊?”
郁成仁手中的玉佩上隻雕着半條龍,看着都不像是整個的将軍印,剛才的狂喜因爲這一發現被迅速稀釋,湧上腦海更多的卻是好奇,或者說是想探知關于這将軍印更多的東西。
“我隻有半塊。”老夫人歎息一聲,看向郁成仁,眼中帶出的卻是濃重的失望。
“半塊傳國将軍印有什麽用,隻有整個的将軍印才能調動前朝八十萬護衛軍。”郁成仁升騰起的喜悅在老夫人冰冷的聲音裏漸漸沒了任何的熱度,或者說在狂喜之後他心底更多的是失望。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能找到另外半塊傳國将軍印的下落,可是你,就看中了于氏那個蠢貨,你……”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指着郁成仁,眼底盡是失望。
“母親,這将軍印你是……”郁成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說的自己和于氏的事情害得她沒有辦法拿到另外半塊傳國将軍印,那這傳國将軍印應該是在林氏的手上,隻是……
老夫人看着郁成仁震驚的樣子,終于還是氣極笑出了聲:“哼,沒錯這東西當年就在林氏的手上,你當時如果聽我的話,斷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是你管不住自己,你……”
老夫人想到失之交臂的另半塊傳國将軍印,恨不得上前将郁成仁暴打一頓:“如果你能好好對林氏,何至于現在爲了保住相位汲汲營營,如果你将傳國将軍印交給皇上,那你會是最尊貴的王爺,如果你拿着這将軍印号令護衛軍,絕對能開疆拓土,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江山,可是你爲了于氏那個賤人……”
老夫人能想到的郁成仁怎麽會想不到,他要後悔地厲害,他沒想到自己曾經離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這樣近,近到自己觸手可及,卻沒想到他又離他那麽遠,遠到隔了十六年的時光,他再次見到都是一個虛晃的夢。
“母親爲什麽不早告訴我?”郁成仁心底是怪老夫人的,如果他之前知道林氏有傳國将軍印,那他和于氏再情深意重,也會在暗地進行,他會努力扮演一個好丈夫,讓林氏心甘情願的将穿過将軍交給他。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這傳國将軍印終究隻有半塊,現在将這半塊交給皇上,換不來潑天富貴,倒是可能會給自己招來一場殺身之禍,因爲另外的半塊誰都不知道在哪裏,當然如果他将現在的半塊交給皇上的話,那另外半塊在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他的郁相府,所以皇上不會饒了自己,爲了活命,他都不能将這半塊傳國将軍印供出去。
“我如果早告訴你,你的二弟還有命活下來嗎?郁成仁,你活該和傳國将軍印擦肩而過,這都是報應。”老夫人聽着郁成仁含着抱怨的話語,忍不住笑出聲來,隻是在說完這番話後,她眼角全是淚水。
“母親,二弟已經去世了,我會好好孝敬您的,您隻要告訴我另外半塊在哪裏……”郁成仁現在關心的全然不是那個已經去世了的二弟,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另外半塊玉佩,他總覺得今天母親說出了傳國将軍印的事情,肯定是因爲另外半塊玉佩有了眉目。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因爲這個結果可以讓自己多年來實現不了的理想成爲現實。
“我一直覺得應該在郁青蔥那裏,畢竟她是林氏的女兒,如果她要留下東西,那東西也是給女兒的。”老夫人的話中全是笃定,卻讓郁成仁的心不由得一寒,和傳國将軍印在别人手中相比,他最不想要的結果就是傳國将軍印在郁青蔥的手中。
他和郁青蔥幾次交鋒,最後吃虧的都是他,如果傳國将軍印真的在郁青蔥的手中,那他能不能拿到還是個未知數。
“母親,我這些年對青蔥沒有上心,所以她對我這個父親失望的很,傳國将軍印的事情還請母親您多費心,我知道母親喜歡二弟,可是現在二弟已經不在了,光耀郁氏門楣隻能是兒子,所以求母親幫幫兒子。”郁成仁誠懇地請求自己的母親,他很清楚,老夫人願意回郁府,願意将這樣隐秘的事情說出來,就是願意幫自己一把。
“我會幫你這你放心,隻是我有個條件,你要幫幫傾安那孩子,他爹娘死的冤枉,他得報仇。”老夫人見郁成仁一副求着自己的姿态,忍不住将自己的底牌托出。
郁成仁這才明白,老夫人回來不僅僅是爲了他,爲了郁府,爲了二弟的兩個女兒,更是爲了顧傾安。
當年母親還在京中的時候,和顧傾安的母親姑侄情深到了他都羨慕的地步,沒想到顧傾安的母親死了這麽多年了,她還惦記着顧傾安那個和她血緣已經淺了不少的孩子。
老夫人在說完話後一直盯着郁成仁,郁成仁在思考了半刻之後輕輕點頭,說道:“母親您放心吧,顧傾安也是我看好的晚輩,而且他是要迎娶咱們府上姑娘的。”
郁成仁沒敢說顧傾安最終要娶的人是誰,隻是說話的時候她看着自己的母親,看她很是不解地說了一句:“我看那郁青蔥也沒什麽好的,怎麽就看上她了?”
郁成仁心底的擔憂終于消散,确定老夫人知道顧傾安要娶的人是郁青蔥之後,他心底竟是一陣狂喜,這個秘密在他心底放了太長時間,讓他惶惶不可終日,現在想到有人和自己一樣,有人可以和自己分擔,他的心就被喜悅填滿了。
“母親有所不知,郁青蔥竟然有血玉镯。”郁成仁見老夫人疑惑,趕緊将郁青蔥被衆人争相求娶的原因說了出來。
“這麽多年消失不見的血玉镯竟然在她的手上……”老夫人說着不由得搖頭,看向郁成仁的時候又漫上了一層失望。
“母親,兒子知錯了,當年真應該聽您的話,隻是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請母親多費心。”郁成仁顯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當年他冷待林如玉,偏寵于氏,才有了今天這樣的結果,現在想想悔不當初,可是對現在的一切,他又無能爲力,隻能寄希望于自己聰敏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