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王府門口,郁青蔥讓可心将一張白紙交給門童,讓門童轉告顧傾安,故人有事相求。
那門童看到白紙的時候就一愣,然後與可心言語了兩句,就飛快地跑到馬車旁,輕聲說道:“我家王爺之前就說過,如果有人拿着一張白紙來找,讓我立馬帶您進去,公子請。”
不同于那日見到郁輕煙時候的高傲,門童恭敬地領着郁青蔥進了王府,在門童前面已經有侍衛飛快地跑到前面去禀報。
剛走了幾個回廊,郁青蔥就見着顧傾安一身青衣急匆匆地從不遠處走來。
郁青蔥笑着看他,他愣愣地看着郁青蔥,顯然沒想到面前是一個陌生人,但是這詫異隻是片刻他就回過神來,再看向郁青蔥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就加深了。
“好高明的易容,我差點沒認出來。”顧傾安一邊說着話一邊笑,那笑爽朗地如同三月的風。
“你可能沒想到我會變成男的。”她能堂而皇之的來到安王府,肯定是不顧忌蕭安瀾的眼線,那肯定是易容過的,所以顧傾安應該能想到她是易容的,隻是沒想到她連性别都換了。
顧傾安點頭,然後将郁青蔥請進了自己的書房裏,等郁青蔥坐定了,他才問:“有事找我?”
郁青蔥輕輕點頭,他不僅是有事找顧傾安,還是非他不可。
“安國将軍的事情吧?”顧傾安接着問道,郁青蔥震驚地看着顧傾安,顧傾安卻隻是笑笑,很是無奈地說了句:“除了安國将軍,怕是沒有人能讓你回來了。”
顧傾安的話說的真誠,也說進了郁青蔥的心裏,是的,除了舅舅和兩個姨母,怕是沒有人能讓她回來,畢竟現在的京城于他而言就是龍潭虎穴。
“你放心,我會帶你進去,也會保證你安全離京,如果你想離開的話。”顧傾安的話瞬間就給郁青蔥吃了一顆安心丸,來之前郁青蔥個就想過會再也離不開這個漩渦,但是她還是回來了。現在既然有顧傾安的保證,她還能順利脫身,這對郁青蔥而言是意外之喜。
“隻要能救舅舅,留在京城也無妨,你不用太過費心。”郁青蔥很是感激地對顧傾安說道,顧傾安聽了郁青蔥的話,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連着說了幾個好。
顧傾安帶着郁青蔥進了安國将軍府,一路暢行無阻,郁青蔥也沒感覺到周圍有人跟蹤着自己,進了舅舅的卧室郁青蔥才長舒一口氣,奔到林靖國的床前。
“舅舅。”郁青蔥看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已經沒了上次見面時候健壯的舅舅,淚水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林靖國聽到聲音,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他睜開眼睛看了郁青蔥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輕聲地斥責道:“你回來幹什麽?現在齊天王什麽心思咱們都不清楚,你有多遠躲多遠,怎麽還……”
林靖國的話語中全是指責,在他看來郁青蔥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明智的,包括這次跑路,因爲郁青蔥不喜歡,他也直覺地不喜歡蕭安瀾,所以不想讓郁青蔥再和蕭安瀾有任何的糾葛。
“舅舅,您先躺好了,你忘了我是大夫。”郁青蔥看着面前說話上氣不接下氣卻依然指責自己的人,忍不住喊道。
林靖國見郁青蔥臉上帶着怒氣,終于不再說話,乖乖地将手伸給了郁青蔥,卻在郁青蔥準備把脈的時候又輕聲地說了句:“看我一眼就走,我活不了多久了。”
郁青蔥的淚水因爲舅舅這一句話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舅舅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死之前都盼着兒女繞膝,隻有他盼着自己盡快遠行。
“别哭了,都是命,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被暗殺的一刀捅死,也省得受現在這樣的罪。”林靖國好像是自言自語,可是說的每一句話都戳到郁青蔥的心尖上。
就在林靖國說話的時候,醫療系統已經爲林靖國檢查完畢,在郁青蔥的耳邊高聲地喊着敗血症,敗血症二到三期。
敗血症,還沒到最嚴重的地步,隻是已經受了不少的罪了。
“舅舅,你這病我能醫治,但是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暫時我走不了了。”郁青蔥在把完脈之後輕聲對林靖國說。
這幾天林靖國經曆了太多大夫的把脈,隻是每一個的結果都讓他失望,剛才他将手腕伸給郁青蔥的時候心底本沒有報任何的希望,卻不想竟然……
他心頭有重獲心生的喜悅,他高興地看着郁青蔥,片刻之後又說:“你把藥開好了就走,哪怕開藥治不好,能活着,等以後有機會了咱們再治。”
林靖國的話讓郁青蔥差點哭出來,她沒想到到這個時候舅舅最關切的還是自己。
“舅舅,我的事情比不上你的命重要,你就不用給我安排了,我心裏有數,你現在好好養病,就說這幾句話就氣喘籲籲地,哪裏像掌握着十萬兵馬的大将軍。”郁青蔥扶着林靖國躺到床上,很認真地說道。
林靖國隻是笑笑,沒有說話,他當然清楚自己現在身體虛弱,這個樣子确實是不像統領千軍的大将軍,可是這病來得奇怪,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孫耀德,過來。”郁青蔥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不敢長期呆在安國将軍府中,所以她隻能将注意事項交給可以托付的人,顯然孫耀德是最值得托付的。
孫耀德這些日子一直在安國将軍府,他在聽說了安國将軍的情況之後就跑過來,然後住在了府中,府中上下對孫耀德很是感激,孫耀德卻隻用一句話将他們打發了,他說:“我師傅是她的侄女,我這是替我師傅盡孝。”
孫耀德想過郁青蔥可能會回來,卻怎麽都不會想到剛才進去的那個有神醫稱謂的年輕男子會是郁青蔥,所以,當郁青蔥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他僵在了那裏。
郁青蔥在房間裏等了很久,才見孫耀德高興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再次見到她,孫耀德顯然很高興,他将手伸向郁青蔥,一臉谄媚的笑。
郁青蔥将早就準備好的兩隻麻醉劑交到了他的手上,他笑着收起東西,然後很恭敬地說:“師傅你有什麽話,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