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安瀾的話,郁成仁心口都開始滴血,青蔥小築雖然簡樸,但是也是需要一大筆錢的,郁青蔥要走了自己娘親的嫁妝,他又幫着于氏貼補了一些将于氏貼補娘家的都補齊了還給郁青蔥之後,家中庫房中連值錢的東西都沒了。
他讓人一把火燒了青蔥小築絕對不是因爲自己财大氣粗,而是因爲隻要想到青蔥小築,想到郁青蔥他的心就堵得厲害,他怎麽都沒想到他還要重新建一個青蔥小築,那青蔥小築還要每天呆在自己的面前影響自己的心情。
更憋屈的是郁成仁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蕭安瀾的話說得很清楚,他連拒絕的話都不敢說。
郁成仁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算計着自己還有多少錢,要怎樣重建青蔥小築才能更省錢。
郁成仁見蕭安瀾終于不再開口說話,隻是低着頭看自己手上的書,他心底一陣釋然,他心裏甚至想着自己已經安然地逃過了這一劫,卻不想他還沒高興多久,蕭安瀾魔音再響,幾擊垮了他心頭唯一的希冀。
“徐大人,關于郁相的事情他都招的差不多了,你看着處理吧。”蕭安瀾的聲音剛落,大理寺卿徐大人就緩緩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對蕭安瀾行禮,然後笑着走向郁成仁,在郁成仁面前說了一句:“郁相冷心薄情,真是讓徐某大開眼界。”
“你……你……”郁成仁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怎麽都沒先到徐大人就在這個房間裏,剛才他說的話,那毀壞了太子和郁青蔥婚姻的事情,他作爲父親對女兒做的樁樁不慈的事情,原來不僅是蕭安瀾清楚,連大理寺卿都知道了。
素來正直的大理寺卿徐大人很是厭惡地看着郁成仁,說了句讓他的心如墜深谷的話:“王爺請放心,郁大人做的事情,徐某有責任禀報皇上,至于皇上怎麽處置……”
徐大人的話未說完,蕭安瀾就輕聲說了一句:“皇上怎麽處置是皇上的事情,和本王無關,你隻要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就行。”
徐大人放下心來,趕緊告辭離去,而想離開的郁成仁此刻渾身都是軟的,他努力幾次好不容易站起身來,離開的時候身子踉跄,看着他跌跌撞撞離開的樣子,一直在暗處的蕭華都忍不住歎了口氣。
“王爺,您又何必和他一般見識,郁大小姐應該是不在乎的。”蕭華忍不住歎息道,現在王爺做這些郁青蔥不會知道,而她好像也根本不在乎這個父親做的事情,他不明白每日都很繁忙的王爺今日怎麽會有這樣的閑情逸緻。
“我隻是心裏不爽,要找個地發洩一下。”蕭安瀾淡淡的回了一句,然蕭華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慶幸王爺不爽的心情沒有發洩到自己的身上。
郁成仁回到家一臉的沮喪,收拾好雲錦苑的于氏正一臉哀怨的在家裏等着他回來,她見郁青蔥并沒有出現在郁成仁的身後,心底一陣歡喜,隻是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是帶着淡淡的憂慮,她問郁成仁:“大小姐怎麽沒回來?您不是去接她了?”
郁成仁沒說話,隻是瞪了于氏一眼,于氏卻不明白他的心思,隻顧心底暗喜,還不忘說一句:“大小姐好不容易離開了咱們郁府,怎麽舍得回來,我看在她心裏,那怡紅院都要比咱們郁府強上許多,真不知道這大小姐心裏怎麽想的。”
對郁青蔥,于氏心裏一直是不喜歡的,她恨不得郁青蔥再也不回郁府,所以連平常的大度溫良都不顧了,說出的全是惡毒的話語。
于氏的話讓郁成仁的臉色更難看了,如果平時他可能會覺得郁青蔥說的是對的,可是現在他卻突然厭煩得厲害,甚至覺得自己當初縱容郁青玉搶奪郁青蔥的婚約都是因爲于氏在自己耳邊說郁青蔥說的太多。
“還有完沒完了,她是我們府上的嫡出大小姐,你有什麽資格來說她?滾回去。”厭倦好像點點的火光,在于氏的抱怨中燃燒成了燎原之勢。
于氏愣住,她本來等着郁成仁贊同自己的話,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卻不想他竟然惡狠狠地讓她滾回去。
“老爺,您怎麽能這樣,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小姐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裏,她現在病了,都是因爲不孝,這是報應。”于氏被郁成仁罵了,積蓄在心底的怨念損失爆發,很是惡毒地說道。
郁成仁顯然沒想到于氏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看着于氏,很是嚴正地說道:“你現在就帶着府裏的幾個姑娘去寺廟,給青蔥祈福。”
“老爺。”于氏還想說話,可是郁成仁已經不願意再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的彌補自己和郁青蔥的關系,隻要郁青蔥能作證說父親對自己很好,那徐大人說太多,蕭安瀾再折騰都沒用。
“盡量多帶人,把聲勢搞得大一些,就說阖府上下去給大小姐祈福。”郁成仁沒時間和于氏解釋什麽,隻是生硬地命令,他說話的語氣很嚴厲,他相信于氏會按照他說的去做。
于氏果然答應着轉身離開去安排,郁成仁又命人将庫房中的珍貴藥材大張旗鼓地送去了怡紅院,他現在就是要營造一種感覺,就是他很重視郁青蔥,郁青蔥是他的愛女,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隻是郁成仁不清楚,他這樣急切地表現一個慈父的關愛,給人更多的感覺是臨時抱佛腳。
隻是郁成仁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他現在想努力地挽回自己父親的形象,可是挽回形象這樣的事情,又豈是那麽容易的。
尤其是在身邊的人都不給力的情況下,這挽回形象就更是難上加難,就在郁成仁想着明天可能很多人都會知道府裏去給郁青蔥祈福的事情時,府中給郁青蔥祈福的隊伍已經出發了,隻是和浩浩蕩蕩聲勢浩大不同,隻是一輛寒酸的馬車,馬車上也隻坐着庶出的三小姐,郁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