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華奔向他想看看他具體情況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砰地一聲落到了地上,整個人陷入了昏迷,隻是即使在昏迷之中,他的身體還是在顫抖的,緊抿的嘴唇中溢出了鮮紅的血。
“王爺,王爺,您怎麽了?”蕭華急切地抱住蕭安瀾的身體,很是焦急地喊道,可是回應他的是齊天王長久的沉默,還有嘴角溢出的越來越多的血。
身體突然疼痛不止是毒發的表現,但是之前王爺毒發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吐血,抱着蕭安瀾的身體,蕭華心頭湧起連綿的絕望,因爲孫神醫曾經說過,如果毒發的時候吐血,可能就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昨晚上所有的喜悅已經被郁青蔥的離去沖淡,現在蕭安瀾的狀況又惡化成了這幅樣子,蕭華有些無措的将蕭安瀾抱回床榻,然後才想起什麽一般高聲喊着:“去找孫神醫,快點。”
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麽轉機的話,那就是孫神醫,他應該能有辦法控制住王爺身上的毒,隻要控制住,他們就能在北倉韓王那裏找到破解這毒的希望。
孫耀德是被一個暗衛在床上給拎來的,那暗衛将他放到蕭安瀾的床畔就起身離去,他轉頭看着躺在床上的蕭安瀾,不解地問不遠處的蕭華:“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他,怎麽成了這幅死樣子?”
“管好你的嘴。”蕭華有些惱火地看着孫耀德,現在蕭安瀾情形危急,他實在不願意在孫耀德嘴裏聽到什麽死字。
孫耀德見蕭華眼中噴出的怒火,終于還是乖乖閉嘴,給蕭安瀾把脈,蕭華緊張地盯着孫耀德臉,等孫耀德終于睜開眼睛,他才問道:“孫神醫,還有辦法吧,是不是王爺的毒……”
“屁,他哪裏像是毒發的樣子?”孫耀德很是不屑地瞪了蕭華一眼,說了句:“放心,死不了。”
說完孫耀德就走,蕭華一反剛才的倨傲緊跟在孫耀德身後,和聲細語地問:“到底怎麽回事?”
“心情不好,又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風,他身體底子不好,所以就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稍微調養一下就沒事了。”孫耀德很是不屑地說道,他都不明白了,明明隻是簡單的病症卻要他這藥王谷的谷主出手,真是……
“那麻煩神醫給開點藥。”蕭華臉上也有了不自然,他确實太緊張了,他本能地以爲是王爺毒發了,幸好隻是虛驚一場,所以被孫耀德罵了他也絲毫不在意,反倒很是殷勤的請求。
“我才不開這種簡單的藥方,你去街上随便抓個大夫就能醫好他,沒别的事我先走了。”被強行拖來的孫耀德心情顯然不是特别的好,再加上因爲郁青蔥的事情他心裏對孫耀德是有成見的,所以連開藥都懶得了。
孫耀德在府上已經住了很長日子,他的脾氣蕭華還是了解的,向來看心情做事,又從來都說一不二,所以他也不勉強,就任由孫耀德離去。
蕭華正準備找人去請大夫,卻聽到身後床上有了動靜,是蕭安瀾喃喃地低語,很是模糊的聲音,蕭華聽不清楚,趴在他的耳邊聽了很久,才依稀辨出話語中清晰的兩個字:青蔥。
蕭華不由得苦笑,王爺素來冷情,更是少言寡語,郁青蔥的名字怕是隻有這個時候,在他最無意識的時候才能說出來吧,隻是現在說出來,擔心也罷,情動也好,又有什麽用處,人都不在了。
蕭華終于還是不忍心在房間裏呆着,因爲蕭安瀾喊出的青蔥一聲聲揪動着他的心,因爲他感覺到了蕭安瀾的心思,卻對眼前的境況無能爲力,郁青蔥是那樣古靈精怪的女子,她既然選擇了離開,他們就追不上他的腳步。
蕭安瀾終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他睜開眼睛就掃視周圍,夢境中出現的人并沒有守在床畔,入眼的是蕭華蕭其他們。
“王爺。”蕭其見蕭安瀾醒來趕緊走到床旁看着蕭安瀾,蕭安瀾意興闌珊地看了他一眼,又掃了蕭華一眼,卻閉上了眼睛,等了片刻才睜開眼問道:“找到人了?”
雖然心底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他還是自我安慰,說是郁青蔥不願意來看自己所以才沒守在這裏,隻是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連自我安慰都是假的。
蕭其和蕭華已經低頭跪在了他的床頭,一副請罪的樣子讓他心底羞惱異常,他憋了許久,才恨恨地說了句:“在京城找個人就這麽難嗎?安國将軍府,兩個将軍的家中,怡紅院,你們都去找過了?”
蕭安瀾知道他們肯定都去找過了,可是他心底還是有那麽微小的希冀,希望他們沒有去過,那樣的話,郁青蔥還有可能在京城,自己還可以很快就見到她。
“王爺,都找過了,怡紅院的孫媽媽親口承認了,郁大小姐讓蕭焰送信後就離開了。”蕭其輕聲禀報完就低下頭去。
“讓孫媽媽過來一趟。”蕭其的話成功的澆滅了蕭安瀾心底微小的希望,心卻在聽到孫媽媽的時候猛地一喜。
蕭其他們早就料到蕭安瀾要見孫媽媽,所以就讓他等在蕭安瀾的寝室外面,得了蕭安瀾的命令她就被人帶了過來。
“郁青蔥去哪裏了?”孫麗娘進來的時候,蕭安瀾已經坐起了身子,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但是眸色中的凜冽仍在,神态依然是懶懶的,看到孫麗娘的時候嘴角竟然帶着一抹微笑,隻是孫麗娘偷偷擡頭看向他觸到他那抹笑的時候,整個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郁姑娘走的時候沒說。”孫麗娘不知道郁青蔥在怡紅院的所作所爲是爲了蕭安瀾,她隻清楚當初是蕭安瀾的人傷了郁青蔥,所以對蕭安瀾說話的語氣并不恭敬。
“你知道欺瞞本王會是什麽結果嗎?”循循善誘的話語,帶着殺伐之氣,讓見多識廣的孫麗娘都不由得皺了眉頭。
“我沒有欺瞞齊天王。”孫麗娘臉上并不見懼怕,依然很是平靜地說話。
“她走的時候說過什麽?”蕭安瀾安靜地問,臉上的笑容卻多了起來,他看的出來孫麗娘對自己的敵意,如果他所料沒錯,這個孫麗娘現在已經是郁青蔥的人了,所以關于郁青蔥的事情她是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的,隻是不願意和自己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