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德,你如果不想讓我派人把藥王谷夷爲平地,你就老老實實把事情跟我說清楚了。”蕭安瀾的心情顯然不太好,連好好哄勸孫耀德的心思都沒有。
“你敢!”正要離開的孫耀德聽了蕭安瀾的威脅,趕緊轉過頭對蕭安瀾說道,雖然說藥王谷遺世獨立,各國權貴都不願意招惹,但是蕭安瀾顯然是個意外,如果蕭安瀾不爽了,那藥王谷真的有可能被……
“你連件事情都沒法和我好好說,我爲什麽不敢。”蕭安瀾瞪了孫耀德一眼,臉上已經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我哪裏知道什麽事情,她找到我就把我和安廈給藥翻了,然後等我們醒來她就不見了。”孫耀德當然不會将郁青蔥最後和自己說的話告訴蕭安瀾,除了那件事情他知道的也就這麽多。
蕭安瀾的眸子裏已經帶着幾分肅殺,冷冷地看着孫耀德,孫耀德故作鎮定地站在蕭安瀾面前,高聲喊:“不信你問安廈,安廈和我是差不多時候睡着的。”
蕭安瀾低頭看向安廈,安廈紅着眼睛對他點頭,然後又嘤嘤地哭了起來,哭得蕭安瀾有些心慌,他猛地按住安廈的肩膀,對蕭華吩咐道:“蕭華,去找,這次如果再找不到她,你這個暗衛首領就不用幹了。”
蕭安瀾說話的時候才感覺到嘴裏的苦澀,從未有過的苦讓他覺得渾身都難受得厲害,他沒想到郁青蔥會再次消失,就在不久前他還想着明天早朝之後他要去怡紅院将她接回來,可是她卻連等都不願意等了。
或者,她應該已經料到自己會去接她,所以迫不及待的選擇了逃離。
他甚至能感覺到這次應該不會很順利的将郁青蔥找到,隻要想到他可能永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蕭安瀾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慌,慌得他需要抓住一個什麽東西才能支撐住搖搖欲墜的理智。
“王爺,我馬上帶人去找。”
“王爺,我帶王騎護衛去找。”
“王爺,我們也去。”
剛才要和蕭安瀾去喝酒的衆人見蕭安瀾動容的樣子,心底有幾分震撼,齊天王從來都是冷心冷情,隻有安廈是他的軟肋,今天卻因爲郁青蔥失态成這個樣子,他們不清楚郁青蔥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但是他們知道自己必須把郁青蔥找到。
尤其是蕭華都堅決地執行的命令,肯定情有可原,他們沒時間去探尋郁青蔥和王爺之間的事情,他們隻清楚隻要王爺想做的事情,他們就要拼力爲王爺完成。
暗衛,王騎護衛見蕭安瀾不說話,都自覺地離開,很快院子裏就剩下了蕭安瀾、安廈和孫耀德。
蕭安瀾依然盯着孫耀德,好像要在孫耀德這裏知道更多的事情,可是孫耀德卻一臉淡然,關于郁青蔥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少,如果知道地多,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裏了,所以他面對蕭安瀾的時候很是坦然。
但是蕭安瀾盯得時間太長,讓他還是有幾分的不自在,他忍不住說了句:“你看我就能把我師傅看出來的話,你多找幾個人來一起看,我還想找你要我師傅呢,是你下令傷了他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
孫耀德開始喋喋不休的說,因爲隻有這樣才能平複他現在心底對蕭安瀾沉默的惶恐,他一件件曆數着蕭安瀾對郁青蔥的辜負,說到在安國将軍府門口的一幕時,孫耀德都有些鄙視蕭安瀾了。
他本來就是不在乎什麽名聲的人,當時如果不管不顧就将郁青蔥劫回齊天王府,哪裏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孫耀德說得義憤填膺,看向蕭安瀾的時候也一臉怨憤。
蕭安瀾的臉色越聽越沉,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要保護郁青蔥,要幫郁青蔥解決困難和麻煩,但是當孫耀德将這一件件一樁樁事情都說出來之後,他才發現比起自己給郁青蔥制造的麻煩和爲難,自己做的太微乎其微。
孫耀德說完很是傲嬌的瞪了蕭安瀾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因爲他很清楚,現在蕭安瀾沒有惱火不過是因爲他還沒反應過來罷了。
“都是你欺負姐姐,你是壞人,你是壞人。”安廈也好像聽明白了孫耀德話,很是不滿地看對蕭安瀾喊,蕭安瀾還是如剛才那般,整個人都木木地,任由安廈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等安廈發洩完了,又靠着蕭安瀾的肩膀哭,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蕭安瀾見他漸漸平靜,才輕聲對藏在暗處的暗衛說道:“帶安廈回去休息。”
“那王爺您?”暗衛扶住快要睡着的安廈,不放心地問蕭安瀾,蕭安瀾這個樣子是他沒有見過的,他現在有些不确定自己要怎麽做才可以了,要不要将蕭安瀾推回房間,要不要和蕭安瀾說說話,讓他不要這樣的冷漠。
“不用管我,你去吧。”蕭安瀾說完就繼續坐在院子裏,看着漫天星光,心也變得孤寂如這隻有零星幾顆星光的長夜。
“王爺,沒有郁大小姐的消息。”蕭華帶着的暗衛首先回來複命,看向蕭安瀾的時候他都沒敢擡頭,因爲蕭安瀾曾經有言在先,如果找不到郁青蔥,他……
蕭安瀾沒有說話,依然坐在那裏,隻有藏在暗處的暗衛清楚,蕭安瀾已經保持這個姿态一個長夜。
“王爺,您先回書房等着,或者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有了郁大小姐的消息,我馬上過去禀報。”雖然知道有郁青蔥消息的可能不大,但是蕭華還是低聲請求道。
“你接着去找,就是把東楚翻過來你也得給本王找到,否則……”接下來的話蕭安瀾沒說,蕭華知道王爺肯定是說要了自己的性命,蕭華清楚王爺不會真的要自己的性命,他說這樣的話隻是在責怪自己沒有用盡全力罷了。
可是他哪裏還會不用盡全力呢,郁青蔥爲王爺做了什麽他清楚得很,就是爲了報恩,他都會傾盡全力,現在的問題不在于他們是否盡力,而是郁青蔥已經離開了京城。
楚京之外,天大地大,他又有什麽辦法能将郁青蔥找回呢。
“王爺……”蕭華還想勸蕭安瀾,可是他已經一副懶得聽的樣子,可是突然,他的眼睛裏閃過幾分痛楚,薄薄的嘴唇開始顫抖,在熹微的晨光中他的臉蒼白的像一張毫無生命力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