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表演歌舞的美女們見郁青蔥緩緩走來,都按照之前說好的緩緩退出,不長的時間裏舞台上隻剩下了郁青蔥,和一把放在椅子上的琵琶。
郁青蔥緩緩走近椅子,将琵琶反過來抱在懷中,然後對着坐下衆人屈膝行禮,她笑着掃過座位上的人,太子,離王,安王,北倉韓王,西魏錦寒公子……,唯獨沒有那個人。
郁青蔥心底劃過一絲苦笑,是她想多了,那樣矜貴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纡尊降貴來這裏。
“小妞,你到底會不會彈琵琶,這反着抱着,會笑死人的。”後面一個抱着美女的粗壯大漢見郁青蔥反抱着琵琶準備坐下,終于忍不住提醒,隻是話語中的粗鄙卻讓周圍很多不知道情況的人笑了。
郁青蔥沒說話,隻是對着那個壯漢笑笑,然後擺正了姿勢就撥動了琵琶的琴弦,一聲聲愉悅的聲音傳出,郁青蔥笑顔依舊,而坐下的人已經開始紛紛贊歎,反彈琵琶,傳說中的反彈琵琶。
郁青蔥當然知道自己反彈琵琶引起的震動,隻是這還不是她精心準備的,她爲他們準備的是彈的曲子《十面埋伏》。
铿锵的韻律讓周圍的喧鬧漸漸淡去,全場安靜地隻剩下了琵琶的聲音,那琵琶聲,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期間聲音交錯,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而那樂音營造出的來的氣氛忽而慷慨悲壯,忽而箭在弦上,那樂音仿若細線成功的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輕易就能印到他們的情緒,讓人沉迷。
台上的郁青蔥隻是輕輕地撥弄着琴弦,雲淡風輕間就成功的操縱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可心看着坐在自己不遠處彈着琵琶的小姐,有些不敢置信,她從沒見過小姐彈琵琶,卻沒想到她的小姐竟然有這樣驚人的才華,尤其是坐在場上那氣定神閑的氣場,好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将軍,而坐下那些認真聽着曲子的人臉上也沒有了之前對郁青蔥美貌的垂涎,他們此刻眼中流露的所有情緒都來自于心底那琵琶營造出的意境。
一曲彈完,郁青蔥的而頭上都冒出了汗水,她撥弄琴弦收了最後一個音,然後冷靜片刻順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才站起來對着衆人行禮。
在她起身之後,沉浸在震驚中的觀衆才緩過神來一般鼓起掌來,熱烈的掌聲讓郁青蔥不得不再次行禮感謝,然後在所有人灼灼地盯視中緩緩離開。
郁青蔥的淡淡地掃視被她震驚的人,心底卻沒有半絲的漣漪,就連嘴角的笑容也帶了幾分苦澀。
在上一世自己幼年也曾是千嬌百寵,爺爺曾經找了最著名的琵琶演奏家教授自己琵琶,那個演奏家最拿手的就是反彈琵琶,她曾想過要将這琵琶談給最心愛的人聽,隻是在那個做特工的人生裏她沒有遇到,在這一世最喜歡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她就亮出了自己的絕活。
郁青蔥不知道,就在她輕攏慢撚間,一個紅衣人影就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看着萬花叢中淡然演奏的她,那人神色暗沉,眸色卻在那琵琶音中緩緩升溫,看向那個紅衣女子的時候眼中多了幾分熾熱,那熾熱火一樣,将他周身的寒涼退卻。
蕭安瀾靜靜地看着那個演奏的女子,心頭突然有熱流湧動,整個人都覺得熱血沸騰起來,而這種感覺在他中了奇毒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他輕輕按着自己的胸口,眼睛卻不願意轉移分毫,直直地盯着彈奏琵琶的女子,好像隻有這樣霸道的盯視,她才是他的。
郁青蔥起身之後,他才突然深吸一口氣,呼吸漸漸回複平常,他盯着郁青蔥的方向出神,心卻已經不受控制地遊走,他感受得到圍觀人群的熱烈,思慕,他恨不得上前裹挾了郁青蔥就走,從此将她囚禁,再也不讓她以如此驚豔的樣子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
這是蕭安瀾從未有過的悸動,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可是腳卻已經不由自主地上前。
“王爺,您不能過去。”蕭華在他身後輕聲提醒,他能感覺出王爺的異常,從他的腳步上也看出了他的急切,但是現在他真的是不适合過去。
王爺吩咐的事情他已經安排好了,如果王爺過去,那就功虧一篑,因爲郁青蔥絕對不會選擇王爺,見到王爺她可能會選擇王爺最不喜歡的仇敵。
蕭安瀾低沉着臉看向蕭華,他沒有說話,卻也清楚,蕭華說的是對的,他現在不适合出現,可是看着那些男人垂涎的目光,他已經忍不住想把那些人殺了,他不願意讓郁青蔥美好的一面展現給這些粗鄙的人,是的,現在在他的眼中,所有對郁青蔥不懷好意的男人都是粗鄙的。
“你好好看着,誰敢對她不敬,殺無赦。”蕭安瀾終于還是止住了腳步,心情卻很是不好,他很随意的指着坐下一個對着郁青蔥滿臉仰慕的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蕭華領命,心底卻腹诽不已,如果按照王爺現在的心思,坐在郁青蔥面前欣賞的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離王安王等人都要殺無赦的,如果對郁青蔥沒有企圖,他們今天怎麽會出現在怡紅院中。
“本王先走,你給我看好了郁青蔥。”蕭安瀾低着頭,周身全是低氣壓,眼睛中的戾氣都能将人殺死,他現在不能留在這裏,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現在各種想殺人。
蕭華低頭不敢說話,心情不好的男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不然到時候自己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蕭華見着蕭安瀾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長舒了一口氣,剛才王爺的表現太過激動,他真怕自己勸說不了。王爺脾氣不好,但是卻從不亂發脾氣,但是從有了郁青蔥之後,他覺得自己家王爺有些喜怒無常,他甚至都摸不到規律。
蕭華看向不遠處已經換了歌舞的舞台,此時觀衆席上開始有人竊竊私語,開始有人左顧右盼,開始有人沉默思考,好像剛才郁青蔥帶來的震撼隻是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