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蔥,你不必防我,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你的身邊發生了很多事情,如果我在,定然會在你去大理寺的時候就伸出援手護你周全,我素來欣賞勇敢的女子,卻不願意你從此行差踏錯。”安王看出了郁青蔥反應的冷漠,卻依然不掩飾自己的關切,每一句都是暖心的話語,郁青蔥看着他心底終于有了幾分意動。
“如果你願意,馬上跟我離開這裏,我會護你周全,可好?”看出了郁青蔥神色的變化,顧傾安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他很認真地問郁青蔥,郁青蔥笑着看向顧傾安,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爲什麽要相信安王殿下?”郁青蔥的笑依然挂在臉上,隻是沒有了之前的親善,她想過安王會對自己說太多的話,會循循利誘,卻沒想到竟然這樣直白,直白到讓郁青蔥覺得他連心機都沒有。
真的沒有心機嗎?怎麽可能,郁青蔥在這個世界上見過太多的皇室子弟,他們都對自己有企圖,而且表現的都很明顯,隻有安王,将這意圖裹上了朋友的标簽。
“我知道我沒有什麽讓你相信的資格,但是我是安王,如果你願意,我牽着你的手走出去,咱們對外面所有人宣布你決定離開這裏,你如果不願意回郁相府,我送你一座院子,你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顧傾安話音淡淡的,隻是聽得出他話語中的急切,他迫切的希望郁青蔥能明白他的心,他現在隻是不想讓郁青蔥從此墜入風塵。
“所有人爲證,我會保證我會照顧好你,這樣可以嗎?”顧傾安努力讓郁青蔥知道自己的誠意,他很是着急的說話,說道最後臉上竟然帶出了幾分紅暈,讓郁青蔥恍惚覺得他是真的爲自己着想。
“那王爺需要郁青蔥爲你做什麽?我可不相信王爺隻是因爲投緣,隻是因爲想和我做朋友,所以才要幫我。”郁青蔥的話直白的傷人,聽了郁青蔥的話,顧傾安明顯一愣,他顯然沒想到郁青蔥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我無所求,郁青蔥你可信?”顧傾安臉上的着急之色更重,帶着淡淡地惱怒,他看向郁青蔥,好像隻要郁青蔥說出不信,他就會大怒一般。
郁青蔥沒有說話,她不想惹怒顧傾安,畢竟她嘗夠了這個世界上仇敵太多的苦。
郁青蔥很久都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着顧傾安,直到顧傾安被誤解的怒氣漸漸散去,他長歎一口氣,說道:“我對姑娘是真心的,姑娘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隻是顧傾安今日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姑娘如果不信,可以看顧傾安以後的表現,不管姑娘今天做什麽樣的決定,顧傾安都願意和你做朋友,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
“顧傾安,我和蕭安瀾沒有任何關系,聖旨那也不過是個誤會,如果我不是蕭安瀾的未婚妻子,你還會和我交朋友嗎?”郁青蔥清楚,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不合時宜,但是她還是想試探一下。
“會,我想和你交朋友與你是誰的未婚妻無關,我隻是欣賞你的性情,敢愛敢恨,愛恨分明,我回到京城就聽說了你的事情然後就迫不及待地來了這裏,你可能會懷疑我的動機,我卻隻想告訴你,我是想和你郁青蔥交個朋友。”郁青蔥的話音剛落,顧傾安就回答道,說道最後他有些動情,看向郁青蔥的神色中更是多了幾分欣賞和欽佩。
郁青蔥不知道顧傾安的答案是否出于真心,但是顯然這個答案讓郁青蔥很高興,她笑着對顧傾安說:“那你記住剛才說的話,不管我以後身份如何,咱們都要做朋友。”
“好。”顧傾安的回答幹脆利索,郁青蔥看着他淡淡笑着,也看到了他神色中那幾乎察覺不到的失落。
“那安王還是先回去吧,我要準備下,一會兒去獻藝了。”郁青蔥輕聲說道。
“郁姑娘今天真的要找人共度良宵嗎?”郁青蔥的話讓顧傾安神色一凜,他看着郁青蔥,眼中帶着濃重的失落,好像郁青蔥真的是他的知己好友。
“我不知道。”郁青蔥話語坦誠,她會盡量避免,但是這畢竟是在怡紅院,有些事情可能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那我能成爲競争者之一嗎,如果我能僥幸獲勝,我隻想和姑娘聊天,絕對不會冒犯姑娘。”顧傾安請求的話語讓郁青蔥有些吃驚,她甚至有些不明白顧傾安到底是爲了什麽。
“我還是不希望姑娘踏入風塵之中,即使隻是一晚,我也願意拼盡全力。”顧傾安的話語堅定,說話的時候他認真的眸子讓郁青蔥都有些不忍心看。
“謝謝你。”郁青蔥終究還是沒有回答顧傾安的問題,隻是輕聲地道謝,心底卻已經是暖流湧動,爲這個隻有一面之緣的男子。
顧傾安笑着離開了,溫潤的背影讓郁青蔥有些恍惚,她甚至想,如果真的在大理寺遇到他,他又護住自己,自己這段時間走過的艱辛的路是不是就可以平坦,那她現在也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吧?
隻是一切都是如果,在她最渴望溫暖的時候,那溫暖不是他給的,所以就注定了錯過。
隻是還好,還可以做朋友。
郁青蔥的心莫名地變得澀澀的,但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她還是努力地收拾好自己,穿上準備好的華美衣飾,緩緩走出她住着的房間。
房間外等着的孫麗娘見到盛裝打扮的郁青蔥不由得一愣,很久才問了一句:“你這樣……”
“反正是嫁不出去了,今天索性就嫁一次,沒準還真的就嫁的良人了。”郁青蔥輕輕地一笑,然後穿着她鮮紅的嫁衣一步步向着表演的場地走去。
一直跟在郁青蔥背後的可心看着郁青蔥堅定地向前走的背影,忍不住想哭。
她的小姐曾經受盡苦楚,現在卻要往更深的苦海中去,她卻攔都攔不住,她隻能陪着她,看着她支撐着受傷的身體一步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