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德一愣,随即答應,然後從袖中拿出另外的白色粉末撒到空氣中,然後就迅速離開,等蕭其他們醒來的時候面前已經空無一人,隻有一灘血迹能證明剛才的事情真的發生過。
蕭其趕緊追出府門,問了門外的侍衛,他們也都隻是清楚蕭焰抱着郁青蔥離開了,并不知道去了哪裏。
想到那中箭後臉色蒼白地看着自己的女子,蕭其突然有些恍惚,有些不知道要怎樣去禀報蕭安瀾。
不過他還是轉身去了蕭安瀾的書房,蕭安瀾安靜地坐在那裏,身上沒有了之前的冰冷氣息,隻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輕聲問:“她走了?”
蕭其身子一僵,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但是他卻明顯地感覺出蕭安瀾問話時候神色中淡淡地失落。
“屬下失職。”蕭其猛地跪在地上請罪。
“她還是進來了?”蕭安瀾的話語突然變得愉悅起來,他狹長的鳳眸掃過蕭其的身子,緩緩看向門口,好像那個女子馬上就要闖入自己視線一般。
“王爺,她走了。”蕭其跟随蕭安瀾多年,怎麽可能感覺不到此時蕭安瀾心情的愉悅,但是他還是将事實說出,他的話音剛落,蕭安瀾那期待的眸子便從門口收回,冷冷地看向蕭其。
“回郁相府了?”蕭安瀾在說到郁相府的時候心情明顯地非常不好,說話的時候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敲着桌子,那咚咚聲一下又一下,在濕冷的書房裏顯得愈發地詭異。
“在郁大小姐進府之前就收到了消息,郁相府青蔥小築走水,已經付之一炬了。”蕭其說話的時候語氣平淡,但是誰都感覺得到他話語中的鄙視,對那個迫不及待消滅女兒存在印記的丞相郁成仁。
“郁成仁果然是太迫不及待了。”蕭安瀾的話語聽不出喜怒,隻是淡淡的,好像是評價,更像是說一個事實。
書房中再次恢複了寂靜,蕭其跪在地上始終沒敢起來,瞪了很久,久到房間裏的人都忘記了蕭其的存在,蕭其才終于鼓足勇氣禀報道:“王爺,咱們府内的侍衛傷到了郁大小姐。”
哐當一聲,茶盞落到大理石的地面上,清脆的響聲直刺耳鼓,而蕭安瀾依然保持端茶的姿勢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
“爲什麽不早禀報?”過了好久,就在蕭其無所适從正準備開口詳細說的時候,蕭安瀾陰測測的聲音傳來,那帶着幾分嗜殺的語氣讓蕭其覺得周身生寒。
“孫神醫看到郁大小姐受了傷,很生氣,就給我們都下了毒,後來又不知道爲什麽我們都醒了過來,隻是醒過來的時候,郁大小姐,安廈王還有孫神醫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一會兒應該有消息。”蕭其鼓足勇氣将事情說完,坐在座位上的男子依然保持着端茶的姿勢,隻是那茶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落地了地上,他卻好像恍然未覺。
“蕭總管,派去的人都回來了,郁大小姐沒有回郁相府。也沒去安國将軍府,更沒有去兩個總督的府上。”門外的人輕聲禀報完就退下了,書房内的空氣卻好像又降了幾度,蕭安瀾終于垂下了懸了許久的手,然後看向蕭其,目光溫和。
隻是眸子裏的寒色卻讓蕭其心驚,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蕭安瀾了,面色溫和卻周身都是殺氣,好像十幾年前那個剛經曆過磨難的少年,他看着蕭其,很久才說了一句:“不惜任何代價,找到她。”
“屬下遵命。”蕭其領命,悄悄地離開,在他關上門之後,房間裏的蕭安瀾卻好像突然崩潰了一般,整個人六神無主,剛才的冰冷,溫暖嗜殺等情緒好像都成了假象。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嬌笑着看向自己的不羁少女,那個從來不知道怕自己,從來喜歡挑釁自己的少女,上次見她的時候她竟然在看那樣的圖,想想她那心虛又理直氣壯的樣子,蕭安瀾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厲害,比毒發的時候都要疼,疼得他覺得這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而唯一的光亮卻是腦海中那個讓他生厭的女子。
“來人,帶本王去那裏看看。”書房裏寂靜了很久,蕭安瀾陰恻恻的聲音才傳出來,蕭華聽了趕緊進去,卻不知道蕭安瀾要去哪裏。
“她受傷的地方。”蕭安瀾見蕭華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等在那裏就說道,蕭華跟了他十幾年,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有的。
蕭華推着輪椅走到大門附近的時候,蕭安瀾的臉上恢複了之前的冷清,隻是在看到不遠處那團紅色血污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殺意。
“把那幾個侍衛帶過來。”蕭安瀾的聲音平靜,聽不出裏面有任何的情緒,蕭華點頭然後對着不遠處揮了下手,不久之後就有人領着一隊侍衛出現在蕭安瀾的面前。
“誰射的?”蕭安瀾突然笑眯眯地問道,那和善的樣子,誘惑一般地聲音讓蕭華不由得一愣,他驚異地看着蕭安瀾,蕭安瀾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面前侍衛們的身上。
“王爺,我們也是聽命行事,蕭總管說了,隻要她再前進一步就要射殺。”其中一個侍衛頭領模樣的人站出來說道。
蕭安瀾隻是笑着點頭,然後再問:“誰射出的箭?”
侍衛們都沒人再說話,蕭安瀾也隻是安靜地看着他們,隻是那眼睛不停地掃視,不怒而威,讓侍衛們覺得自己周身都是威壓。
終于有侍衛扛不住跪到了地上,指着剛才回答蕭安瀾的侍衛首領說道:“王爺,是張首領。”
蕭安瀾笑着看向突然變得滿臉懼意的張首領,張首領故作鎮定的站在蕭安瀾的面前,再次強調:“我等是奉了王爺的命令,是蕭總管說的,殺無赦。”
即使他裝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是說話的時候有明顯的心虛,說完話之後就已經不敢再看蕭安瀾了,他低下頭去,等着蕭安瀾說話,現在支撐他的唯一信念就是王爺下令讓他做的事情,所以他這麽做是對的,王爺更不會責罰他,而且王爺還有可能因此獎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