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顧傾瑞帶着哀求地看向萬貴妃,萬貴妃看着顧傾瑞心狠地搖頭,然後不敢再看下去。
而顧傾瑞見萬貴妃選擇了視而不見,心底的希望和對母妃的敬重寸寸成灰,在他心底燃燒成最不堪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再無希望,就絕望地服下了那藥丸,他隻感覺到嘴裏一陣清涼,然後那清涼直抵四肢百骸,整個人都好像清爽了不少,他懷疑地看向蕭安瀾,蕭安瀾依然是慵懶地,他不耐煩地掃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一幕的霍思妍和楚柳燕。
“既然是離王的妾侍了,那本王就給你們添個妝吧。”蕭安瀾說話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隻是眼中的冷冽寒光一般随時都能将人凍僵。
“謝王爺賞賜,謝王爺賞賜。”霍思妍最先反應過來,她以爲自己也會被齊天王遷怒,卻沒想到他竟然要自己添妝,姑娘出嫁添妝是習俗,位高權重的人爲自己添妝,那是給自己臉面。
“臣女謝王爺賞賜。”依然在抽噎的楚柳燕也跟着磕頭跪謝,隻是她的話音還未落,就見兩道刀光閃過,空氣裏傳來皮膚被刺破的聲音。
“啊……”兩道尖銳的女聲同時響起,隻是裏面的痛楚和哀傷怕是隻有發聲者自己知道。
“以後算計人的時候也掂量下自己的斤兩,有些人不是你們能得罪的。”蕭安瀾帶着怒氣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帶着怒意和寒涼,讓人心生絕望,而當他們在痛楚和絕望中緩過神來的時候蕭安瀾的侍衛已經帶着他的輪椅離去,連背影都沒有留下。
他留下的隻有吃了莫名的毒藥一臉絕望的顧傾瑞和臉上被割出幾道血痕的霍思妍和楚柳燕,還有一臉目瞪口呆的萬貴妃。
這個時候,他們再愚笨也已經明白了,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個人不是齊天王,而是郁青蔥。
“母妃救我。”雖然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藥丸,但是面對萬貴妃,顧傾瑞還是忍不住哀求。
本來就對顧傾瑞擔憂不已的萬貴妃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心疼得要死,她上前拍了拍顧傾瑞的肩膀,很鄭重地說道:“有母妃在,你不會有任何問題,告訴母妃,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傾瑞自然是知道母妃的能力和手腕,所以話語都沒有隐瞞,将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然後有些憤恨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已經毀容的兩個女人,如果不是她們辦事不利,自己現在也不至于到這樣的境地。
“貴妃娘娘要給我們做主。”和楚柳燕的暗自垂淚不同,霍思妍在看到萬貴妃看向自己的時候流着淚哀求,而後知後覺的楚柳燕也委屈地看着萬貴妃不停地點頭。
“你的意思是你們招惹了那個郁青蔥,才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萬貴妃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真的是那個叫郁青蔥的女子主導的,她唯一聽說那個女子的名字也是在上次她将皇上告上大理寺之後,皇上回來大怒,在自己面前說過這個女子,她還記得當時皇上雖然生氣但是對她的氣魄還是有些贊賞的。
她當時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魄力,現在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女子能讓顧傾瑞吃這麽大的暗虧。
“傾瑞,你跟母妃來。”萬貴妃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喊着顧傾瑞一起進了自己的寝宮,而霍思妍和楚柳燕都依然跪在那裏,沒人叫他們起來,她們更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百花盛宴本來是名門公子選妻子的盛宴,現在她們都已經被皇上指給了離王,已經沒有了參加百花盛宴的機會,而嫁給離王的她們自然不敢再肆意亂走,畢竟這是萬貴妃的地盤,如果自己行差踏錯,那到時候在離王府的日子會更加的艱難。
當然這兩人除了思慮自己應該如何面對當今的情況外,更揪心的是自己的臉,現在那傷口處疼痛不斷傳來,她們卻不敢離開去找大夫,又怕真的怕自己會毀容,那樣自己就再也沒有資本打動離王。
所以兩人能做的也就是跪在這裏,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更加可憐,以打動進出的人,讓他們幫自己向萬貴妃求情。她們也清楚萬貴妃現在心裏再有怨恨,看在兩人背後家族的面子上最終也會原諒。
萬貴妃和顧傾瑞在殿中聊了很久,等到快天黑的時候,萬貴妃才在殿中出來,從殿中走出來的萬貴妃和之前走出來的樣子不同,這次是盛裝打扮,在金玉的裝點下她的美麗被無限放大,光芒比天邊的夕陽更盛。
她緩緩在殿中走出,仿若不經意般看了跪在地上已經很是狼狽的楚柳燕和霍思妍一眼,然後帶着憐惜地說了聲:“你倆傻丫頭,我剛才忘了讓你們站起來你們還就跪在這裏了,快點起來去殿中歇歇,去喊太醫來給兩位小姐看看臉。”
雖然她嘴裏說出的是滿是關切的話語,但是神色中的冷漠卻始終沒有放下,更沒有因爲兩人駐足,說完話之後她就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向着舉辦百花盛宴的安然殿走去。
她到安然殿的時候,殿中除了東楚的皇上和皇後,齊天王蕭安瀾,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她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安靜地掃了一遍坐在下首的姑娘小姐們,笑着說道:“不知哪一位是郁相府的郁青蔥姑娘?”
郁青蔥一愣,她顯然沒想到萬貴妃會專門喊自己,她站起身來躬身行禮,然後低頭站在那裏。
“真是個好姑娘,可惜太子無福懇請皇上取消了婚約,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還願意嫁入皇家,我兒傾瑞不才,願以正妃之位以待。”
萬貴妃說完話之後,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愣住,然後瞬間大殿中就議論紛紛,郁青蔥安靜的站在萬貴妃的面前,臉上全是笑意,她也不說話,隻是安靜地聽周圍人說話,萬貴妃也沒說話,隻是看着郁青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