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你的母親曾經是楚京城的第一美人,你現在因爲太子退婚,因爲于氏的诋毀,已經成了無德無行無才的‘三無千金’了,現在恐怕連想娶你的人都沒了,這次百花盛宴,我們希望你能争氣,我們不求你像别的大家閨秀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我們希望你能展現出你的優秀,最起碼不要污了你母親的名聲。”見郁青蔥拒絕的意味明顯,一向言直口快的林如月開口說道。
她的話不帶情面,卻讓青蔥明白了,他們隻是希望自己表現得優秀罷了,隻是優秀的用途,他們不說,郁青蔥也明白,他們現在找着各種理由留在京中,不過就是因爲對她心懷愧疚,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罷了。
隻是郁青蔥又比誰都清楚,哪裏有什麽好歸宿等着自己,皇室中人各個都有所圖,隻要選錯了等着自己的就是死的命運,她不想選,卻不得不選。
郁青蔥覺得自己像被放在架子上烤的羔羊,她想掙脫,可是自己的親人在邊上看着,眼中全是殷切的關愛,讓她不忍心去做讓他們傷心的事情。
“我會穿着的,舅母和姨母們放心。”縱使再不願,爲了這些真心疼愛自己的人,郁青蔥還是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郁青蔥是在第二天到了百花盛宴的舉辦場地之後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水光錦,隻要活動衣服上就有水波流轉,萬金難得,它的織造工藝已經失傳多年,現在存世的也不過一匹。
知道了這水光錦的價值,郁青蔥都有了馬上将它脫下來的沖動,可是不等她行動,周圍的千金閨秀們就已經看向她了,那審視的,猶疑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到郁青蔥的身上,讓她覺得渾身難受,可是她隻能努力地保持自己的姿态,盡量不讓他們看自己的笑話。
“你就是郁青蔥?把郁成仁那老頭告上大理寺的就是你?”一道興奮的男聲在郁青蔥身後傳來,郁青蔥不由得轉身去看,隻見一身華麗織錦衣服的男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隻是眼中的審視意味讓她覺得極爲别扭。
“郁青蔥,你真是好樣的,我早就聽說了你的大名,一直想見見,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果真不錯。”站在錦衣男子身邊的女孩眼睛大大的,說完話之後還爽朗地笑笑,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哥哥,都是你,把郁青蔥都給吓傻了,快點去你男賓席上,我和青蔥好好聊聊。”女子推着男子離開的時候還對自己做了個鬼臉,等那個男子一臉不悅地離開,那女孩才走了回來,走到郁青蔥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張開雙臂,将郁青蔥抱在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親熱讓郁青蔥有幾分失神,她趕緊推開這少女,臉上帶着幾分不自在的尴尬。
那女子看了郁青蔥臉紅的樣子,說道:“我還以爲你真的是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子,沒想到也這般……害羞。”女子想了很久才用了害羞兩個字,可是說完之後就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合适,想改卻又想不到合适的字眼,隻是看着郁青蔥尴尬的笑笑,然後說“我是華淩郡主,剛才那個是我哥哥,重華郡王。”
華淩郡主郁青蔥是聽說過的,重淩長公主的女兒,父親早亡,是重淩長公主艱難地帶着兩個孩子長大,隻是郁青蔥沒想到淩華郡主竟然是這樣的性子,當她想到外面傳言說重淩長公主也曾随夫上陣殺敵,也就理解了爲何重淩郡主會這樣的直爽。
父親是将軍,肯定性情豪爽,母親又不拘小節,加上長公主府中肯定沒有妻妾争寵之類的事情,所以養出的孩子也格外地坦蕩潇灑。
“我早就聽說了你的事情了,做的不錯,那樣狼心狗肺的父親,就該告他,隻是可惜了他沒有被重罰,如果我是大理寺卿,就往死裏揍他,讓他以後還敢對你不好。”淩華郡主自來熟一般,很熱情地和郁青蔥說話。
郁青蔥笑着點頭,淩華郡主見郁青蔥好像贊同自己的觀點,興奮地不得了,拉着郁青蔥的手就要去給她介紹自己的朋友,郁青蔥不好拒絕,隻能跟着。
卻不想剛走了幾步,迎面就走來一群漂亮的女子,姹紫嫣紅地幾乎要晃花了郁青蔥的眼,她笑着對他們點頭然後側身而過,卻不想自己和淩華公主剛過他們身邊,人群中就一片驚呼。
淩華郡主和郁青蔥聞聲轉過頭來看向身後,一個穿着純白衣物的女子臉色蒼白的躺到地上,唇邊還有一抹血色,乍看上去好像馬上要死了一般。
郁青蔥想到剛才迎面走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哪個姑娘臉色不好,本能地要去爲她檢查,卻不想她還沒蹲下身,站在白衣女子身邊的丫鬟就哭着推了她一把。
“都是你害了我們家小姐,我看得清清楚楚,剛才我們小姐經過你身邊的時候你的手碰了我們小姐一下,然後我們小姐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你想害死我們家小姐,你這個壞人。”那丫鬟一邊說一邊哭,臉上的淚水怎麽都止不住。
郁青蔥有些愣怔的看着一臉委屈的小丫鬟,心底也很是委屈,卻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着那丫鬟。
那丫鬟見郁青蔥并沒有慌亂,神色中有了幾分的慌亂,卻還是用嚎啕大哭給掩飾了,她一直在說,是郁青蔥碰了他們家小姐的手一下他們小姐才暈倒的,所以肯定是郁青蔥下毒要毒害他們小姐,他們家小姐是最可憐的人了。
因爲衆人對郁青蔥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加上小丫鬟哭得可憐,很多人都開始同情的看着地上的女子,郁青蔥有些無奈,她也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那個陌生女子,心底卻疑惑成團。
這個女子長得很美,尤其是現在躺在那裏,宛若落入塵埃的梨花,隻是這混到的樣子都能颠倒衆生,隻是郁青蔥不明白,這個和自己并無交集的女子爲什麽要誣陷自己,更要命的是這個女子的丫鬟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兇手,而自己卻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