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爺,是右相夫人花錢雇我,讓我說和大小姐之間有了苟且之事,後來我才知道,夫人這麽做,是爲了污了大小姐的清白,讓太子解除婚約,這樣,二小姐就能名正言順的嫁給太子了。”在郁青蔥說完話之後,郁青蔥救了的乞丐奸夫再也忍不住出來爲郁青蔥打抱不平。
“你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于如霜在見到乞丐的時候已經慌亂不已,聽了他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話的時候已經奔向了乞丐。
“夫人,您不認識我沒關系,您認識這塊布就可以。”那乞丐躲過于氏撲過來的身體,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粉色手絹,上面繡着鴛鴦戲水。
于氏見了那手絹,就愣在了那裏,許久都沒有反應,好像認命了一般,再也不辯駁。
“這是您包裹那五十兩銀子的帕子,這手帕,世間獨一無二呢。”乞丐笑着将手帕呈給大理寺卿,然後認真看向郁青蔥磕了三個頭。
“于氏,你還有什麽話說?”徐大人也搞不明白這帕子的玄機,隻是乞丐拿出這帕子之後,于氏的表情動作讓他相信,這手帕确實是于氏的。
“民婦無話可說。”于氏看了眼站在那裏雲淡風輕的郁青蔥,終于一咬牙,跪到了地上。
于氏的認罪,讓堂下衆人再次議論紛紛,于氏在市井傳言中一直是一個賢惠的妻子,慈愛的繼母,可是她今天當堂認罪,說自己要污了繼女的名聲,這無疑會引起軒然大波。
“徐大人,母親大人這麽多年對我極盡疼寵,将我縱容的無法無天,爲的不過是讓太子讨厭我,然後解除與我的婚約。”之前狀告于氏的時候,她就說過,這次這麽多人在場,她不介意将她的目的說的更清楚明白。
隻是誰都沒想到,在大理寺卿考慮着要怎樣懲處于氏的時候,躺在于氏身邊擔架上的安廈王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了于氏的腰畔。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直癡傻的安廈王會突然對人起了殺心,他雖然躺在擔架上,但是下手卻很狠,看着于氏腰間汩汩溢出的血,他單純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意,然後轉頭,讨好的對郁青蔥說:“誰欺負如懿姑姑,誰就得死。”
郁青蔥盯着安廈的眼睛,很久都沒能在震驚中緩過神來,而大堂之上早已經是一片紛亂,她能聽到的就是找大夫,找大夫的驚呼聲。
郁青蔥看着安廈澄澈如水的眸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和面前這個純淨如蓮花般的男子有關。
郁青蔥走向安廈,正要蹲下身子,就感覺到了手腕的刺痛,她低頭的時候順勢一看,竟然是智能醫療系統讓自己去救于氏。
不是自己眼抽了,就是系統抽了,竟然讓自己去救那個要處心積慮毀了自己名聲和婚約的繼母。
她掃了一眼于氏,然後就彎下身握住了安廈的手,冰涼,果真如她所料,他是在強裝鎮定。
“我沒事,一會兒我帶你回家。”郁青蔥輕聲的對安廈說話,看着他眼中的慌亂漸漸消散,郁青蔥才終于放下心來。
隻是還沒等她轉過身,就覺得身體裏一陣陣鑽心的疼,然後,就有血在自己的衣衫上湧了出來。
如果不是在大堂之上,郁青蔥都要罵出聲了,這破智能醫療系統擺明了要讓自己失血過多,即使這血隻是血袋裏面的,她也不好意思做一個鮮血淋漓卻依然鬥志昂揚的怪物。
郁青蔥轉身,看向于氏,此刻她的身下已經一灘濃稠的紫紅,人也漸漸萎靡已經出現了休克前兆。
郁青蔥顧不得心中的算計,上前就撩開于氏的衣服,出血點脾髒,出血速度快而且量非常大,不确定是否伴有肝破裂的情況。
檢查完于氏的身體,郁青蔥轉身對着大理寺卿徐大人就跪下了,卻隻說了一句話:“大人,我稍通醫理,能将于氏轉到内室讓我診治麽,這樣拖延下去怕是要喪命了。”
郁青蔥說完話就跪在了地上,徐大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郁青蔥,看着她潔白衣衫上淋漓的鮮血,終究還是将眸光對準了郁相。
“郁相,您的意思……?”徐大人探尋的問。
“徐大人,青蔥她大字不識,不懂醫理……”郁相有些爲難,他知道現在情況危急,可是郁青蔥在府中多年連字都沒學過,怎麽會懂醫術,現在她要求醫治于氏,不是爲了沽名釣譽,就是要将于氏置于死地,所以,他不敢答應。
“既然相爺這麽說了,那就不是我郁青蔥見死不救,隻是請相爺記住今天所說的話,以後不要後悔。”郁相的話,讓郁青蔥憤怒,她都不計前嫌了,他還在這裏打自己的算盤。
不過病人家屬不允許,智能醫療系統就是抽風抽癱了也不會再折騰自己了,這也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爹,姐姐懂醫術的,昨天她給安廈王診治過。”一直守在于氏身邊已經六神無主的郁青玉突然轉過臉哭着看向郁相。
“剛才還是大小姐将安廈王救醒的,大小姐是懂醫術的。”幾個擡擔架的奴才也小聲的說道。
“怕是做賊心虛,怕大小姐要了那夫人的命。”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接着就是附和之聲。
“這大小姐确實是懂醫術的,安廈王就是她昨天在街上救的。”又有人插話道。
“大小姐不認識安廈王都仗義援手,怎麽會害了這繼母,這郁相大人真是……”衆人議論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隻是每一句話都好像刀子一樣戳進郁相的心裏。
他從來沒想到會和女兒對簿公堂,更沒想到會在公堂上成爲衆矢之的,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不起眼的大女兒郁青蔥。
“郁相,大小姐的醫術本官也是看在眼裏的,您确定不用她救治夫人?”徐大人見剛才還神色萎靡的于氏已經徹底的暈倒在了大堂之上,忍不住問道。
“我……”郁相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啞巴吃黃連的苦楚。
“郁相不用爲難,我雖然精通醫術,卻不想做這瓜田李下之事,至于于氏,雖說是我繼母,可是和我真心沒任何關系。”郁青蔥轉身,笑着對郁相說道。
“青蔥,你還是給你母親診治一下吧。”郁相看了眼大堂外,去叫大夫的人還是不見蹤影。
别說郁青蔥懂醫術,就是不懂,他也想死馬當活馬醫了,畢竟現在躺在大堂上淌血的是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